林微微走了,弗里茨一下子觉得人被掏空了,坐在餐厅食不知味。赛蒙正好过来找水喝,瞧见到他,便走了过来。
“走开。”弗里茨阴着脸,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对于他恶劣的语气,赛蒙不以为然地一笑,在他对面坐下,“怎么?老婆走了,心情不爽快?”
弗里茨哼了声,没接茬。
他不想多说,赛蒙也识相,换了个话题,道,“你们军机部有什么新消息?接下来,我们是换防还是撤防?”
说到公事,弗里茨的脸色好了一点,道,“美国人要执行秋作计划,我们撤退到北部。”
“还要北上?kunduz这个地域战地面积很大,恐怕不好守。”
弗里茨道,“那里有比利时和荷兰的驻军,我们也不算是孤立无援。”
“比利时?荷兰?指望这两支军队就完蛋了!”
这点上两人观点倒是一致,二战期间,荷兰和比利时可是被纳粹打得落花流水啊。
“那我们训练的这些士兵和警察呢?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只有留给美国人了。”
赛蒙一听,心情顿时晴转阴,阴转暴雨,“那我们这几个月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弗里茨耸肩。
“得,合着我们全为美国人服务。”赛蒙黑着脸,满腹牢骚。
两人没说几句,这时外面传来了喧嚣声,帐篷的布帘被人猛地撩开,舒尔茨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怎么,又有什么坏消……”赛蒙皱着眉头,话还没说完,就被舒尔茨急促的声音打断了。
“早上发出去机场那辆巴士被劫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弗里茨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心脏狂跳不已。他嗖地一下站起身体,动作过猛,不小心将杯子撞翻了,登时撒了一桌子的咖啡。不过,谁也顾不了这个,他一把拉过舒尔茨的领子,气急败坏地问,
“那,微微呢?林微微呢?”
舒尔茨没料到他会动手,一时来不及反应,被他掐个正着。弗里茨情急之下用了百分之百的力道,连舒尔茨这个ksk精英都没法挣脱,见状,赛蒙急忙介入两人之间,拉住弗里茨,道,“你先听他把话说完。”
舒尔茨喘了口气,道,“车子开出半小时后,路遇塔利班,他们只是劫走了人质,暂时还没生命危险。”
“暂时!”弗里茨重重一拳敲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道,“那他们要什么交换?”
舒尔茨道,“目的还不明确。”
弗里茨听了顿时火冒三丈,一脚踹开椅子,骂道,“废物,一群废物!”
见他转身要走,赛蒙忙拽住他问,“你去哪里?”
“派侦查小队去找人。”
“已经出动了ksk全部组员。”
ksk是德国联邦国防军中最具有战斗力的精英,他们所执行的任务大多都是解救人质,即便如此,弗里茨仍然难以安心,那种忐忑的感觉几乎将他逼疯。
早上她还抱着自己憧憬未来,恋恋不舍地向他撒娇告别,幸福的滋味来不及回味,就已变了质。不过眨眼功夫,就连一个小时都没过去,她已陷入了危机中,生死未卜。该死的是,她还有着身孕,如果……他根本不敢深想。
心中悔恨交加,后悔自己没有亲自护送,更是痛恨这些塔利班恐怖分子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
恐惧和愤怒让人智商降低,心再痛、再担忧,也不得不理智面对。弗里茨大步走到操场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用力吸了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赛蒙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可以安慰他,犹豫了半晌,最终只是伸手按了下他的肩膀。三个人各自沉默,心情沉重。
弗里茨丢了烟头,冷着脸道,“我回司令部,等最新消息。”
赛蒙毫不犹豫地紧追其后,“我跟你一起去。”
车里除了微微,还有大伙的战友,舒尔茨放心不下,最终也跟着一起去了。
侦察机再加上侦查小队,三个人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有了消息反馈。好消息是这些人性命暂时无忧,坏消息是塔利班劫持他们的目的是以自爆方式破坏德军阵营。
前几天,他们抢了两辆德军运输汽油的货车,打算偷袭基地。这些恐怖分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车上有自动跟踪装置,一旦开出城镇,空军战斗机就会将货车击毁。于是,他们就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方式,劫持这群返航的德国士兵当人质,将他们和运油货车一起绑定,假如一个导弹射下来,那么,玩完的不光是不法分子,还有他们自己同胞。
现代德国不追崇民族大义,更谈不上什么牺牲精神,出于人权第一条,任何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没有个人或组织有权利剥夺他人生命,这也是欧盟取缔死刑的主要原因。不过,有利就有弊。军事重地,货车就算进不了基地,哪怕是在边缘地区炸毁,后果也同样不堪设想。是几条人命,还是几十条人命?部队登时陷入左右为难的困境。
弗里茨捻灭烟蒂,走到指挥长比恩上校的跟前,长驱直入地道,“头,给我一次机会,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在他们引爆前,营救出人质。”
比恩上校皱着眉头,对此表示质疑,“如何营救?你有具体方案么?”
“在他们到达基地的必经之道设下路障,我带人埋伏,在他们停车排除障碍之际,混上卡车底部,撬开闸门,把汽油漏光。没了油,自然炸不起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