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将他从梦境中叫醒。弗里茨颤了下睫毛,睁开眼睛。那双绿眼睛映在晨光下,显得尤其清澈,泛着淡淡的涟漪,波光粼粼,一如四月的多瑙河。
她想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浑水摸鱼摸过来的。谁知,才张嘴说了一个音节,就被他嘘了声,截断下文。
他的食指紧贴着她的嘴唇,细细地摩挲,带着一点点挑逗,让人不安。她晃了晃脑袋,想躲开他的触碰,结果他倒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口亲了上来。还生怕不够劲爆,他伸出舌尖,极尽挑逗地舔了舔她的唇瓣,那感觉就像雄狗突然闻到了雌狗味道,抬腿撒了泡尿,留下自己的印迹……
次奥!
背后一凉,林微微顿时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毫不犹豫的抬手,啪得一声,赏了他一个耳廓子。弗里茨始料未及,头不由地歪向一边。他脸上红彤彤的,目光火辣辣的,就这样定定地锁住她,一眨不眨。
还以为他被打了会动怒,谁知,这家伙眉峰一挑,嘴角一弯,绽放出一抹比太阳还灿烂的微笑。那斜着眼睛带笑的神情,有说不出淫.荡。
一大早,就被人轻薄,出事地点还是在自己的床上,真是岂有此理!林微微气炸了,腿一伸,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她揉了揉暴跳的青筋,忍住火气,问,“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昨晚做了个噩梦,来寻求安抚。”这句话说得是无比的理直气壮。
好吧,先暂时勉强接受这个理由,她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裸着?”
“我习惯裸睡。”他耸了耸肩。
她深吸了口气,“我不能接受家里一个裸男到处乱走,给我先穿上衣服。”
他不以为然地反驳,“亚当夏娃不也是裸着。”
一口气憋心里,差点嗝屁,她无语地死瞅着他。
见她脸发黑,他没再逗她,手一撑,站了起来,屁颠颠地走了出去。望着他坚实浑圆的臀,在眼前一晃一晃,后脑勺一下子就痛了起来。哀叫一声,她又倒回床上。
老天,她收留的到底是怎样一个怪物啊!
穿衣起床,林微微乘空去面包房给他买了俩葡萄干面包,回来,他还在客房里磨蹭。时间还早,拿出锅子给自己泡方便面。刚把面倒出来,他就过来了,这回衣服是穿上了,只不过还是昨天那套又臭又烂的纳粹军装。
她眉头一紧,不禁问道,“你怎么还穿着它?我不是给你准备了干净衣服?”
他说,“为什么要换?”
林微微想了想,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道,“因为你制服上有纳粹的标志。大庭广众下展示这种标记,是需要特殊批准的。你有这特批令吗?”
“为什么需要批准?”
“因为德国宪法规定,所有和纳粹党(dap)有关的标志和书籍,除非有特批令,否则一律在大街小巷上禁止出现。”
他一愣,随即问,“宪法为什么这么规定?”
怎么有那么多问题啊!林微微皱了皱眉,道,“你没学过历史吗?这还用问!”
弗里茨沉默了会,道,“我知道的历史只到1945年1月。”
“……”我摔,这是哪个坑爹学校啊!
作为一个历史政治系学生,林微微觉得有必要再次身担重任,将扫盲行动进行到底。她耐下性子和他解释道,
“1945年德国战败后,德国分割成东西两部分,东部被苏联占领,西部被美国、英国、法国占领。一直到1990年,柏林墙倒,东西德国才重新统一。共产.党撤出东德,全国统一执行西德那一套联邦制度的民主政体,持续原有的西德宪法。纳粹党一党独政,谋害犹太人,违背了人权和基本权利,和德国宪法相对立。所以,就被禁止了。”
她的话,太深奥,弗里茨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只是在眨眼的瞬间,脑中依稀闪过一个画面:昏暗的审讯室里,女孩一脸倔强地站在他面前,嘴里铿锵有力地道,德国的将来就是,一半被美国吃了,一半被苏联吃了……
说了老半天,饶了老大一圈子,还是没说到重点上。见他愣怔着没反应,林微微干咳几声,索性实话实说了,“好吧,我们先不管宪法怎么规定,总之这套衣服,你必须换下来!因为它……臭死了!”
“臭吗?”他一怔,随即抬起胳膊,自己闻了下。不臭啊~~~~~他们在战场上,不换防的时候,一两个月不洗澡不换衣服都正常的。
见他还是无动于衷,一再挑衅她的耐心极限,林微微终于怒了。她拎起装着面包的塑料袋,劈头盖脸地向他扔过去,双手握拳,用力地敲了敲桌子,吼道,“臭的,臭死了,快去换掉。不然没有早饭,你也休想再在这里住下去。”
妈的,原来养头宠物这么困难。回头去学校一定得制定个饲养守则,要不然她这个饲主要被活活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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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北京时间9点,如果加更的话,18点。
下集预告:
想坐车去超市,等了老半天,才知道市中心被交通管制了,因为前面有人游行。
他下意识地抬头,没想到这一看,顿时凹凸了。一群年轻人在游街,乍一看,还以为是40年代的希特勒青年团,只不过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