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两杯冰红茶,他本来想要啤酒的,林微微不让。这人本来就神经兮兮的,再喝一肚子的酒精下去,指不定又要发什么疯。
弗里茨一开始还嫌恶这个地方不够高档,怎么地也该去个服务员是雅利安人的饭店。不过,当他看见自助区里摆放着肉,顿时泄了。一台子的肉啊,猪肉牛肉鸡肉鸭肉,应有尽有,看得他眼花缭,口水翻腾。自从1941年,上了东线战场,到现在2011年,终于吃上了肉……70年的光景啊,都能熬白一代人的头发,嗷嗷~~~~~
看来,英美和德国签下了一个长期的和平协议,不光如此,英国还取消了海运禁令。喜事一桩!没有粮食紧缺的问题,不需要凭票买肉,不需要按人头分配,想吃多少肉就多少。这可真是一个想爱就爱,想做就做,想吃就吃的和平世界啊。
看见这个大胃王不停地将人家上盘的食物一扫而空,林微微拍了拍胸脯,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没去西餐馆点餐。这里反正是all you can eat,吃吧吃吧,撑死了也就六块五。哈哈!
“这就是你说的中餐?”他咬着鸭肉,口齿不清地问了句。
她点头,问,“怎么样?”
“和你煮的面相比……”他吞下肉,道,“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噗,差点被一口菜呛了,心里那个委屈,那面也不是她调的味啊。赶紧灌一大口冰红茶下去,顺气后,道,“既然好吃,那你就多吃点,不够再添,反正不要加钱。”
当她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有服务生过来收拾,见到他俩桌前叠起的空盘,顿时无比鄙视地投来一眼。
林微微哈哈干笑两声,一低头,干脆装作没看到,继续吃她的。
酒足饭饱,两人散步回家,在前面走了一会儿,林微微突然想起个事,又几步走回来。站在他面前,身高不够,总是气短半截。不服气地踩上花坛,终于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了。
“刚才在餐馆里发生的事,以后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她一脸严肃。
“什么事?”
“我们中国人才不是低等人种!不准你这么说,也不准你这么想!”她停顿了下,接着义正言辞地教育他,“德国电子产品大半进口到中国,你们gdp的增长好歹也有我们的功劳,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犯不着将我的同胞一起拖下水。”
看不惯她?怎么会!上辈子没追到的爱情,就指望这辈子了。但作为一个第三帝国的军人,深受纳粹洗脑,种族歧视的旧思想根深蒂固,一下子看到那么多外族人进驻他的国家,心里不自在,忍不住要习惯性地鄙视下。不过,在他心里,微微是不同的,不管她什么样,他都喜欢,他要的就是她这个人,无关胖与瘦,白与黑。
好吧,只要能顺利爬上她的床,做出些退步不算什么。他给出自己的承诺,“下次我会注意。”
嫌他态度不够端正,正想说什么,这时,恰好一阵轻风吹来,将他那颗极具时代特色的榛子头吹乱了。棕色的头发在风中凌乱,乍一看就像一把乱草窝。这模样挺傻x的,林微微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下子适才严肃的气氛全跑光了。
有时,真心觉得这人很奇葩,带着一身陌生的气质出现她的世界里,做着常人不会做的事,说着常人不会说的话,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可转念一想,他是个演员,又失去了记忆,这似乎又解释了一切。大概当现实和戏台没了界限,就会像他这样经常精分吧?
逛去超市买了一堆日用品和食物,充满冒险的一天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两人踏着夕阳,打道回府。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群中学生,他们一见弗里茨的纳粹发型,立马就笑喷了。有几个调皮的男孩,模仿着他,撩了把自己的头发,撸成三七开小分头。然后,伸出两根手指,贴在人中上,装扮成希特勒的那撇小胡子,稍稍地举了下手。
这本是不痛不痒的一个小玩笑而已,不料,看在弗里茨眼里却是别有深意。这些青年团的学生太不像话,连对元首最基本的问候动作都忘记了!身为前辈先锋,他自觉有义务纠正他们。扔了手中的袋子,他双手贴着裤缝立正,回了一个标准到让人汗颜的举手礼,嘴里还不忘应景地喊了声,“嗨,希特勒。”
那群学生在张嘴愣怔了三分钟后,立马都被吓跑了。
林微微一脸崩溃地拍了拍额头,在心里大叫一声,额滴上帝嘞,又来了。
“他们为啥跑?”望着他们的背影,弗里茨不解地问。
“你是真不知,还是装傻啊?”
他满眼无辜。
“因为这个动作在德国是违法的啊!”她吼了出来。
他皱起眉头,不悦地抱怨,“怎么都违法?”
“废话,凡是和纳粹党有关的一切标志、图像、举动都被禁止的!!!”
“希特勒这个名字呢?”他问得正经。
她回答得更认真,“遗臭万年,臭到连和他同姓的人都去改名了。”
停顿了下,他又问,“那葛林、希姆莱、戈培尔呢?”
“这几个还好。”
“为什么?”
“因为知道人的少。”
“……”他们可是帝国的三大巨头啊!
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