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现在继承的遗产,其实就是自己在穿越前存入的资产?”
他点头。
林微微笑着推了他一下,又道,“你就编吧。”编得还挺像一回事。
“我没有编。”
穿越与反穿越一个不少,还说没编?她咬着嘴唇瞧他半晌,最后叹息,“行了,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你这笔遗产怎么来的。我不再追问你就是了,你也用不着开几百公里,大老远地跑来这里神叨叨地编这个故事来忽悠我。”
说了半天,她还是不信,弗里茨脸色一沉。
见他黑着一张脸,很不开心,林微微忙安抚道,
“哎,你别生气呀。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说的故事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你说我一个生长在高科技现代社会里的人,除非我自己穿了,亲眼所见,不然还真是接受无能。随便遇上个帅锅美女,就说自己是古穿今,这事要搁你身上,你信不?”
“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林微微就急着打断,“别说你信,鬼才信。这可是有违科学,有违信仰的。”
说得也是,想当初微微和简妮的性格耗敲聪嗨疲他也没将两人联想成一个人。
见他沉默,气氛压抑,林微微讨好地拉了他一下,道,“好啦,不管你是穿来的,还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在一起,将来……也不分离。”
这话他爱听,无论是弗雷德还是鲁道夫,他们都是过去式了,只剩下他一个,是活生生存在于她的世界里的。只要她不在乎他的过去,何必再去花精神纠结呢,反正站在她眼前的就是他,不再是集中营的看守,也不再是纳粹军人,只是一个重生后的平凡人弗里茨。
想明白这点后,胸闷顿时消散了大半,弗里茨伸手拉住她的手,道,“走。”
“又要去哪?”
“回柏林!”
啊?心血来潮地跑那么远,就来看这条破巷子。他这是嫌汽油太便宜么?
不过显然老弗爷另有计划,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奔得老远。五百公里的路程,怎么也得开上个四个小时,除了窗外的繁星,就只剩下车里的两人。
林微微嫌坐着发呆太无聊,便道,“要不然,你给我讲个故事。”
“讲什么?”
“就讲我穿越二战的故事吧。”
“好。”
12年的历史,合着他的心酸爱情史,一一娓娓道来,当然格外煽情。
说到集中营的时候,林微微不由扑哧一笑,道,“原来你那么坏啊?”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话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她打了个哈欠,继续发问,“那故事里的我爱上你了吗?”
“……”弗里茨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这一晚,他说了很多,自己曾不敢正视的感情,如今都通过语言一字一句地表达了出来。
等话音落下,四周陷入了安静。他转头,只见她靠在座椅上睡着了。时光逆转,似乎又回到了在苏联逃亡路上的那个夜晚——四月的星空,初春的山谷,还有那份苦追不得的感情。不过,不同的是如今他已拥有她的人、她的爱,没有强大的情敌在一边窥视……想到这里,他不由扬起嘴角笑了,伸出手背刮了下她的脸。灿烂的星辰,照耀出他眼底的光华。
车子一个颠簸,林微微的脑袋撞在玻璃上,一下清醒过来。她揉着脑袋,转头瞧见弗里茨在看自己,那目光幽深幽深的,看得她心慌慌的,忙道,“抱歉抱歉,不小心睡着了,你刚说到哪里了?”
“说完了。”
“啊?就这么完了?那结局是啥?”
“结局是我穿越了。”
“这结局真够逆转的,”林微微伸出拇指,夸奖道,“你果然想象力丰富,出书一定卖座。”
这是他的爱情,他的历史,好不容易说出来了,可惜她不信。对她而言,或许只是个故事,可对他而言,却是留封在记忆中的前尘往事,仿佛在不久前才刚上演过的。
弗里茨一手驾着方向盘,一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倾斜着半边身体靠在车门上,瞥了她一眼,道,“你不信没关系,只要相信我对你的真心就行。”
“呃?”
“因为是你,让这颗曾经停止跳动的心又重新有了活力。这次,给我们彼此一个天长地久的机会吧。”
他说得认真,绿色的眼底盈满了情真意切的深邃,微风一吹好像就会溢出来似的。在她的凝望下,他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烙上一个吻,蜻蜓点水般,却又带着沉甸甸的爱。脑中灵光一现,弗里茨突然想起了一首诗,便不费余力地念了出来。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还因为,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
我爱你,因为你能唤出,我最真的那部分,我的傻气,我的弱点。
我爱你,因为你将我的生活化腐朽为神奇。
我爱你,因为你比信念更能使我的生活变得无比美好。”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转。
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刚愎自负的男人也能将克里夫特的诗歌念得这样情动感人,这低沉的嗓音、起伏的音调,贯穿了他的感情世界,让他的融融爱意陡然变得生动起来。
林微微看着他,一下子回不了神,“你……”
难得装逼一次,他扬着眉头,等她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