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帖穆尔,却不肯详作解释,“大魏的国事,说给你听你也不懂,江月身份特殊,我需得给她找些筹码。”
“娶……?你他妈…!”儿子都生了还没娶她?
帖穆尔话没说完,人却已经站了起来,他面前的桌案被一下子掀翻在地,腰刀也是抽了出来,“你说得是不是实话?”
祁璟不动声色,将酒碗轻轻放了下来,手却已经按在了自己的剑柄上,“实话如何?虚话又如何?这是我夫妻之间的事。”
“夫妻个屁!”帖穆尔迈开一步,劈刀往祁璟头上砍去。祁璟早有防备,身子急俯而下,却没有闪避,反倒提剑迎头刺上,剑尖直抵帖穆尔小腹。
帖穆尔刀锋一歪,撑着地案跃了个空翻,避开祁璟来势。祁璟刺空倒也不急,顺势起身站稳,人已与帖穆尔对峙而立。
江月这厢正与卢雅一心叙旧,说来,嘉图瑚照顾她虽然一直妥帖细致,但到底因语言不通,不算熟悉。三个女人此时坐在嘉图瑚的帐子里,主要,还是卢雅和江月在说话。
卢雅虽早知道江月的丈夫乃是大魏威名赫赫的祁璟将军,但今日始见两人亲密默契,这既不同于嘉图瑚和帖穆尔之间的互敬互重,也不是帖穆尔待她宠物似的玩弄。
她有些羡慕,更多的,却是不知缘何而起的熨帖。
江月见卢雅神色怅惘,拉着她的手安慰了好几句。卢雅倒没多拿乔,过一阵子又笑了起来,引着江月与嘉图瑚相互聊天,气氛重新变得和乐融洽。
正说着话,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进了帐子里,神色匆惶地向嘉图瑚说了几句什么,嘉图瑚神色立变,卢雅也生了几分尴尬……“帖穆尔和你们将军……打起来了。”
嘉图瑚和江月同时从帐子里出去,嘉图瑚身子丰腴,把江月往后挤得一个趔趄,幸好卢雅扶了她一把,这才没当众跌倒。
一向温和的嘉图瑚也不与江月客气了,提着裙子便往主帐方向跑,这回换江月拿手,没几步便轻松追上胖墩墩的嘉图瑚,抢先冲进了一片狼藉的主帐里。
“将军!帖穆尔!”
这是真打啊……刀剑交错,可比祁璟和薛徽动手那次激烈多了!
祁璟余光觑见江月,热血上头的劲儿霎时便淡了。帖穆尔也闻声去看江月,烛火下,本就白皙的脸庞,像是一抔新雪,快没血色了。
两个人都是动作放缓,却又不甘心这样认输。
祁璟最先回过神,故意装作脚下虚晃,剑势虽然凌厉,人却东倒西歪,像是醉了一样。帖穆尔照猫画虎,领会得颇快,避开祁璟之后,也开始骂骂咧咧,还常蹦出几句萨奚话。
两个男人装醉装得开心,跟在江月身后跑进来的嘉图瑚却是一面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一面带着哭腔求两个人停手。
帖穆尔少见妻子失态,这是他十四岁就娶回家的女人,没有爱也有敬,她是要为他传承后代、合葬棺椁的女人,更是部族的女主人,他可以为了江月放纵自己一时胡闹,却不能失了嘉图瑚的地位体面。
与祁璟对视一眼,两人刹住步子,一个故意往前摔,一个假装往后倒。
江月与嘉图瑚纷纷抢上前,扶住自家男人,朝对方抱歉一笑。嘉图瑚唤了下人来侍候帖穆尔,江月却只能自己搀扶着步子摇摆的祁璟出了主帐。
……老天爷,我要怎么扶着一个一米八多的醉汉骑马回家啊……
祁璟艰难地靠在比他矮上一头的江月的肩上,女孩儿身子有着淡淡的馨香。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去依靠她,别扭之外,竟还有点……兴奋?
女孩儿用笨拙地萨奚语请人家牵了他们俩的马来,一面扶着他,一面努力和乌云踏雪交流着,“你的主人喝醉了,你稳点驮着他,咱们慢些跑回家,好不好?”
乌云踏雪跺了跺脚,却是安安分分地停在原地,任由江月摆弄。
“将军呀,你看,你的乌云踏雪……你自己还翻得上去吗?”
祁璟低下头,仔细地盯着江月无助又期待的眼,乌目如珠,晶亮亮的光彩像是藏了天上的星星,在浩淼苍穹里,指引着他找到最后的归属。
突然就想,一醉不醒。
祁璟故作迷惘地点了点头,在江月惊惧交加地凝视下翻上马背,女孩儿长长出了口气,自己又上了赤霞追日,两人慢慢悠悠地纵马往回路上走。
江月腾出一只手来拽着乌云踏雪的缰绳,两匹马贴得极近,跑的速度也慢得很。可江月仿佛很享受这样在星夜下的漫荡,不过片刻,竟还哼起了歌。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我们也常在爱情里受伤害。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我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
祁璟终是忍耐不住,长臂一伸,揪着江月的襟领把人拉近,他也不管江月的眼里究竟是星星还是月亮,只低下头,狠狠地吻住。
我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没节操的醋桶……
关外副本刷得差不多了,要收拾收拾回邺京了呢。【沉思】最后一次狂风暴雨,但愿将军别刷崩了把媳妇儿子刷跑了。
【点蜡】
这一章将近六千字了……勉强算个双更吧,这个道歉有诚意了吗【星星眼】祝我明天上课不要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