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一惊,伸手去握祁璟,“咱们又要分开?”
祁璟扣住江月冰凉的五指,朝她宽慰一笑,“邵相是个不好相与的,邺京里风波又多,你在别苑先缓上几天,等时局定了,再来京里找我。”
陆阅山和薛徽都在此刻乖觉地闭了嘴,江月望了他们两人一眼,免不得问:“永乐侯同意吗?我贸贸然带着孩子住进去,不是给人家添麻烦么……”
“恩公对我恩重如山,犹如父辈,我既要娶你,合该叫侯爷和侯夫人先见见你,你去住着,并不失礼。”这是祁璟早与永乐侯商议出来的对策,本打算入京前再知会江月,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拿出来说服她刚好,“皇上赐给我的宅子还在修缮,原先董府的宅邸却是充了公……左右都是要麻烦恩公的,先住在别苑里,好歹贪个清净。”
祁璟不是这样愿意絮絮叨叨解释许多的人,江月听他一直在宽解自己,便知晓他是打定了主意。他既这么说,想来已经过权衡。江月悻悻地松开两人交握的手,顺从地颔首,“那便听你的吧。”
烛火下,江月只觉祁璟的侧影像是被刀削刻过一样,棱角分明,透着无情的狠厉。他待自己总是温柔小心,想将自己从一切漩涡风险中避开……可他会一直这样吗?
从舍不得叫她分担,到不愿意叫她分担。江月突然有一瞬,竟忍不住怀疑祁璟。
“我有些乏了,你们先商议着,我少陪了。”江月别了别耳畔的碎发,从座椅上起了身。
祁璟“嗯”了一声,任她翩然而去,却没多话。
等房间里只剩下三个男人,祁璟方冷下脸,“刚到雍州,邵笃便忍不住开始动手,京里等着咱们的,怕还有不少事情,阅山机敏,到时候你盯好风声,别轻易传到江月耳里。”
陆阅山抱拳称是,薛徽却忍不住道:“属下愚见,董姑娘怕不是那等怯懦畏缩之人,将军何不带她一同入京,共同应对?”
祁璟仿佛早料到薛徽会开口替江月说话,闲闲扫了他一眼,没解释。
陆阅山微有惊讶,用臂肘顶了薛徽一下儿,“薛木头,你糊涂了不成?将军也是为了姑娘好,她如今身份尴尬,到了邺京,不是平白给将军落话柄吗?”
薛徽一怔,低声嘟囔:“事都做了,还怕人家怎么议论么……该背的骂名姑娘一个都少不了,缩还能缩一辈子?”
祁璟不怒反笑,寒着眼神,紧凝在薛徽脸上。他端了身旁的茶碗,捏着茶盖儿撇了撇浮叶沫子,冷静道:“阅山,你先下去,我有话单独和薛徽说。”
陆阅山没多想,拱拳一礼便退了下去。
薛徽也是面色沉静地立在祁璟面前,神色坦然,仿佛无所畏惧。
“你自己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祁璟喝了口已经凉的茶,带着苦涩的茶汤从舌尖淌到胃里,又渗到他心坎儿上。
他喜欢的女人谁都觊觎着,连他信任百倍的下属竟也动了心思。
究竟,是喜是忧?
薛徽没料到祁璟开门见山,从容的表情也褪了,脸上腾起红晕,单膝跪在了祁璟面前,“属下该死。”
祁璟放下杯碗,淡淡地盯着薛徽,“为什么该死?喜欢她要是该死,我早死千遍万遍了。”
薛徽缄默未语,整个房间里都透着尴尬。
“你若是尚未娶妻,我决不拦着你来抢她……你家中已有明媒正娶的女人,你准备置江月于何地?”祁璟声音平稳,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也不想逼问出薛徽一个答案,这样一番话,既像是敲打薛徽,又像是说给祁璟自己听。
“今日有违军令,你自己去领罚吧,儿女私情我不怪罪,误了正经事不行。”祁璟摆了摆手,从头至尾都没再露出半分愤怒之情。
薛徽不作声响地退了出去,祁璟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将他浇得清醒而冷静。他是将军的一把剑,又如何能去肖想将军的所有?
更何况,她是明珠。
没有一把剑上会镶嵌这样珍贵易碎的宝物,他们不配。
翌日一早,他们照常启程,昨日的波澜仿佛从未发生,一行人马照旧是稳速前进,并没有另设防备。
江月坐在马车里,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人少了似的。小老虎昨夜没睡好,一直在江月怀里哭闹,江月无法,按捺下别扭,专心去哄儿子了。
直到中午时分,小老虎总算入睡,江月方抽出心思打量队伍,良久,她恍然大悟一般,“将军……薛郎怎么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啦,昨晚上卡文卡得厉害,更迟了~~
这是冒头最晚的一个男配_(:3∠)_也是把将军气得最狠害得最苦的一个男配……把他pk掉将军就可以坐拥美人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