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有师兄在啊,应该没人收得走我的头。”融雪笑得一脸狗腿。
“这倒是。”男子笑得受用,揉揉融雪的脑袋后又在她脑袋上拍了拍,笑得温和道,“楼远既然没有在你发现他的秘密时杀你,他日后也不会再杀你,你就先好好在右相府呆着,因为师兄也想不出整个京畿哪儿比右相府还要安全的,你呆在那儿,师兄放心。”
“师兄你不带我走!?”融雪很惊讶,以往师兄每次回来见她时都会带她一起飘荡的,这回师兄竟是让她继续留在右相府!?
融雪只觉哪里不对,心里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一分。
“嗯,因为师兄目前还不能带你走。”
“为什么?师兄还要去取人头?”融雪皱眉。
“嗯。”
“师兄这次去取人头会很危险?”
“是挺危险,或许会没命回来也不一定,所以不能带你一起。”男子还是在笑,好像在说一件寻常事一般。
可是融雪知道他说的不是玩笑。
“师兄会死!?”
“有可能,不过师兄会在死之前帮你赚够你这辈子要花的银两,这样的话就算没有师兄你也能活。”男子还是一副玩笑的口吻。
融雪的脸更拧了,眸中有不安,却是没有表现出,“我不是师兄,我没那么爱财,要是让我选的话,我还是选师兄。”
“啧啧,真是难得听你这个小猪雪说一句人话,师兄没白养你了,好了好了,师兄带你出宫去,出了宫就回右相府去,可不要再独自跑进宫了。”男子话音才落,融雪只觉自己被提了起来,身旁景象在往后飞梭,男子拎着她的衣领运功朝宫门方向掠了去。
“师兄,我不想你死。”当男子的双脚稳稳落到地上时,已是在宫外了,融雪抓着他的衣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男子没有答她的话,只是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敛了嘴角的笑容道:“小雪,从今日起,你若再见到我,务必要装作不认识我,切记切记。”
男子说完话,还不待融雪说什么,她的视线里已没有了男子的身影。
融雪心中的不安达到了极点。
她有些猜得到师兄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南碧城在北,天黑得早,酉时过半,夜幕已即将完全笼上。
司季夏醒来时,正是宫中处处掌灯时。
司季夏醒来时,床榻上空空如也,只见被褥留着已经凉透的褶皱,不见司郁疆身影。
司季夏倏地站起身,抬起手,以指尖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是他抬手的动作很慢很慢,像是他的手上拴着数十斤重物般。
殿下,当是没事了吧。
在屋内没有见着司郁疆,司季夏既不惊也不乱,却是在抬眸看到屋中灯台上点燃的盏盏宫灯时眼神沉了沉,再看向窗外方向,入夜了?
阿暖……阿暖!?
司季夏往屋外走的脚步有些微的踉跄,好像他根本就站不大稳似的。
阿暖可来过了?他们可有让她见过他了?
若是见他方才那昏睡的模样,指该忧心了。
殿下不在屋中……
司季夏忽然有些慌,有些紧张,以致他拉开屋门的动作颇为急切。
司季夏才一拉开屋门,他的视线里便撞进一抹小身影,带着又惊又忧的声音道:“世子,您,您终于醒了!”
是陶木,一脸忧色的陶木,而这忧色之中又带着对司季夏关心及对旁人的防备,只见陶木额上及鼻尖上有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屋外很冷,寒风打在脸上冰凉冰凉,这样的寒风中显然不可能将人闷出汗珠来,显然他这是紧张而致。
陶木的额头及鼻尖是被汗珠沁湿的,然他的双颊及双唇都是干裂的,头发亦是毛毛糙糙的,可见他在这屋外等待的时间并不短。
见到司季夏,陶木眸中对旁人的警惕与防备这才消减。
屋外只有陶木与炎陵及专司值守的侍卫,再无其他人的身影,没有冬暖故的身影。
莫名地,司季夏心底有股不安。
“世子,您醒了。”炎陵见着司季夏,也是稍稍舒了一口气的模样,“殿下与三殿下到碧心殿去了,道是若是世子醒来,请稍坐一坐,殿下很快就会回来。”
司季夏微微点了点头,看向正抬手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细汗的陶木,语气淡淡且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夫人何在?”
为何没有见着阿暖的身影?
陶木的神色忽然间紧张不安到了极致,司季夏心中的不安因为陶木这一表情变化更强烈了一分,只听陶木抖着声音道:“夫人……夫人不见了!”
炎陵震惊,他与炎之不是没有问过这个小子究竟是有什么急事要找世子,可是这小子嘴巴紧得很,根本就不打算告诉他们,就连殿下亲自来问,他也没有说一个字。
因为陶木知道,这对于世子来说,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他只能亲口和世子说,可是夫人是他的主子,世子也是他的主子,夫人不见了是重要的事情,世子的性命也是重要的事情,因为陶木被炎陵转述司郁疆的话告知,倘他一定要在那个时间见到司季夏并说出这紧要的事情的话,他的主子必有性命之忧。
陶木看得出司季夏与司郁疆的关系极为要好,也正因为如此,他更不敢将冬暖故失踪了的事情告诉司郁疆,若是说了,他必会将此事告诉司季夏,这样一来,也无异于他自己害了司季夏。
陶木不敢,他的心很拧,所以他擦了无数次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