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贤这便安排布置下去,一切不做变动,只是在二皇子罗烨饮食入口之前都以银针试毒,为防万一细作所用之毒特殊,银针试探不出,另外还安排了人试毒。这一切只罗烨身边最信任的几人知道,隐瞒着府中其余人,包括罗烨的妻妾妃嫔。
不约而同地,罗烨与潘贤都没有提及密报中被投毒的还有三皇子一事。自然,竞争对手少一个是一个。
所以此时,三皇子罗湛很是放心地吃下了厨房送来的糕点,还赞今日糕点风味独特,甚是美味。
很快他就觉得腹痛如绞,脸色煞白,额头汗珠滚滚而下。他身边侍婢慌乱奔出呼叫太医,三皇子妃亦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命侍婢把罗湛扶至内室床上,自己替他擦汗,但擦汗又有什么用?擦去了又流出来,转眼就湿透了整块手帕。
罗湛越疼越厉害,本来还在床上打滚,逐渐体力耗尽而连翻滚都翻不动,意识渐渐模糊,只会低吟呼痛。
三皇子妃心中又急又怕却束手无策,焦虑之下转身对侍婢道:“再去看看,怎么太医还不来?!”
侍婢应下了匆忙跑出去。
本来瘫在床上不动的罗湛突然从身边摸起一粒胶囊塞入口中,费力吞下后,又将身侧一片透明的薄膜卷起后捏在虚握的拳中,接着便不再低吟呼痛。
三皇子妃察觉到床上本来不断呼痛的人没了声息,惊恐地看向他,颤声叫道:“殿下……?”
罗湛低低声道:“太医还没来吗?”
三皇子妃稍许松了口气,俯低身查看他的情况,见他神情不似方才那般痛苦了,问道:“太医还未赶到,殿下是否觉得好些了?”
孟蜻吞下的解药此时已经开始生效,腹中绞痛缓解,他慢慢撑起身子道:“好些了。”
三皇子妃急忙扶起他,端过一杯水喂他喝下。孟蜻再次躺下,虽然毒大半已经解了,但这身体经历方才的痛苦挣扎,已经脱力了。
他虚弱地问道:“宇文先生来了吗?如果来了请他立即进来。”
“殿下,微臣在。”白日里宇文信是不离罗湛身边的,入夜后罗湛进入内院,他自然要回避,方才一得报三皇子中毒后他便赶来了,此时正候在外面,听到三皇子相询,便急忙跨进屋来。
宇文信年约四十,清瘦温雅,平日里爱穿淡青色长袍,说话走路不疾不徐,一付悠然自得的做派。此时他的脸上却带着极重的忧色,双眉紧锁,双眸关切地望向床上:“殿下觉得如何?”
孟蜻闭起双眸道:“小王突然腹痛之极,方才痛得险些晕过去。”
宇文信皱眉道:“殿下怎会突然腹痛?”突然神色一凛,急命侍从将方才二殿下用过的食物与饮水收集到一起,并用银针试毒。
不久太医赶到,搭脉后神色异样。孟蜻盯着他道:“太医,是怎么回事?”
太医擦了擦冷汗,犹豫半天后道:“脉象显示中毒,好在三殿下吉人天相,中毒不深,微臣这就开方。”
听到“中毒”二字,三皇子妃大惊,“殿下……”但见孟蜻面沉如水,便住口不再多言。
太医开完方子,三皇子妃命侍婢去煎药,太医正要退下,只听床上那人道:“太医,在小王痊愈之前,要麻烦太医在府中住一段时日了。”
太医无奈行礼退下,一出门便有两名侍卫一前一后带他去了“暂居”之地,他老老实实地进了屋子。算他倒霉,今日轮值却摊上这种事,能抱住性命已是大幸了。
孟蜻等太医被带走后,示意三皇子妃也退出去,等三皇子妃合上门扉后,就向宇文信问道:“先生,如今该如何处置?”
宇文信方才已经在几份糕点中都试出有毒,将这几份糕点封存,并追查制作、递送这些糕点的仆役。听到孟蜻相询,宇文信建议他即刻封锁中毒不深的消息,对外宣扬他中毒后奄奄一息之事,这样一来便可避开如今争夺得最激烈的时刻,等那几位争得几败俱伤时他便可收获渔翁之利。
孟蜻点点头:“宇文先生所言极是,如今还有一件紧迫之事就是找出府中的细作。”
宇文信道:“微臣已经闭锁皇子府大门,不许一人外出,务必要将细作找出来。”
孟蜻道:“就交给宇文先生去办吧。”
宇文信告退后,孟蜻对身边两名近身侍卫道:“三皇子妃今夜也受惊了,让她早些歇息,不用进来了。”随即合起双眸。两名侍卫是亲兄弟,分别名叫夏辕、夏辙,跟随罗湛多年,忠诚可靠。他们领命退出门外。
三皇子妃正欲进房,却被夏辕拦住,只听他道:“殿下已经歇了。”
三皇子妃心中难受,只觉罗湛连她都怀疑起来,但罗湛毕竟是在她眼前中的毒,连糕点都是从这院里的小厨房送来的,在找出真正的凶手之前,恐怕罗湛不会相信任何人。但她坚持隔着门对房里的罗湛道:“殿下此时需要人照料,妾就在外间候着,若是需要什么就唤妾一声。”
孟蜻也就随她,此时房里只有他一人,他松开右拳,将终端展开贴于左臂,登录后发了条消息给于懿:你那里情况如何?
于懿一个人还在房中静候,察觉左臂轻振,便点开终端,见到是孟蜻发来的消息,想来他是顺利附身了,她回复:我已进入罗烨府中,见过潘贤,大概是他们还未找到府中下毒之人,就留我在屋里,也没人来理我。
孟蜻通过终端取来耳机与玉佩,发消息给于懿:既然你也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