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懿跟在孟蜻身后也出了卧室,她看见走廊尽头有扇双开大门,上面写着“闲人免入”四个大字,左手已经走到了门前,推门入内。她想起孟蜻之前和左手的对话,便小声地问道:“孟公子,你们说的手术,难道是要把人的头颅打开吗?”
“你想看?”
于懿打了个寒噤,摇摇头:“不想。那样的话,人还能活过来?”
孟蜻把她担忧的神情瞧在眼里,微笑道:“没事的,这是个很简单的手术,虽说风险仍然存在,但却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为了让于懿安心,他把风险说得很小。但植入芯片与取出芯片完全不是一回事,时空管理局的技术高度超越目前所有已知的时空,且芯片其实非常微小,植入芯片使用注射方式,简单地打一针就行了。取出则需要打开颅腔,才能取出那片极为微小的生物芯片。
虽说只是在颅骨上钻一个小孔,但有手术就有风险,更何况是在设备与药品不齐全的地下诊所,但他宁可冒这样的风险,也不愿因脑内芯片被局里定位追踪,虽然他有个小装置可以屏蔽芯片发出的信号,但这种措施太不牢靠,万一装置损坏或是遗失,而他没有马上察觉的话就会被局里找到。
从他把于懿带离她自己的时空开始,他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于懿看着孟蜻走进那间“闲人免进”的房间,心中仍然有些担心,但他显得如此轻松,她又瞧见过他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想来这种“手术”对他们而言真的是很简单吧?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孟蜻或是左手出来,而起初为他们开门的男子则不停地试图与她搭讪。于懿低头不言,那男子也就识趣不再说话。等待时间越久,她愈来愈心烦,突然听见门打开的声音,抬头就见左手从里面出来,眉头却是紧皱的。
于懿心里一颤:“他怎么了?”
左手根本不理她,从她身边直接匆匆走过,回到他的卧室。于懿跟在他身后,瞧见他打开墙上一个暗格,取出一个扁平的银色金属小盒子。他蹲在那儿取盒子时,她看见了他白色袍子上的鲜血,不由担心起孟蜻来,她急切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手术不顺利,他有危险吗?”
左手阴着脸不说话,大步走到她面前,于懿急忙往后退让却来不及完全让开,被左手在肩头撞了一下,差点趔趄摔倒。左手头也不回,连奔带走地回到手术室内。
于懿跟在他后面,心惊胆战地推开“闲人免进”的大门,却见里面还有一道门,她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她站在门外又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左手再次走出来,脸上神情显得疲惫。于懿张口欲问,却见左手微笑了:“你放心,他没事了。”
于懿心里一松,却又听他说道:“但是你们可能会有点麻烦,我不是很确定,如果是真的,多半连我也会有麻烦。我不知道在他脑袋里植入芯片的是谁,不过那一定是个狡猾的狗杂种!”
于懿不解地看着他。
左手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下又突遇意外情况,手术做得比计划中久得多,累极了就索性直接往地上一坐,伸直了双腿解释道:“植入他脑中的芯片有两片,一片在外面一片在里面,这难不倒我,问题在于这两片芯片用极细的纳米线连在一起,细得连仪器都扫描不出的,我取出第一片芯片的时候,就把线拉断了,那个时候,手术室里的仪器设备有好几台瞬间停工,我去!这是要害死人的节奏啊!”
于懿听得似懂非懂,又问道:“那么现在孟……蜻可还好?你既然说他没事了,为何又说我们会有麻烦?”孟蜻在来之前告诉她,这个时空习惯直呼对方姓名,自称我,她一时还不能完全适应。
左手用美少女果然都是理工白痴的眼神看着她:“几台医疗仪器同时停工,说明什么?有大功率干扰!有干扰说明了什么?他脑内芯片发出了很强的信号,那根线就是个开关,拉断就报信。不管这是哪个狗杂种干的,总之他现在一定知道孟蜻在哪里了。”
他看着于懿,冷笑道:“听明白了吧?他刚做完手术还没醒,我呢所有家当都在这里搬不走,我不想跑,你趁着那个狗杂种的人还没到,赶紧跑路吧。”
于懿摇头:“我不走。”
左手意外地看看她:“他做手术是为了你?”
于懿迷茫地摇头:“我不知道。”
“随你。”左手耸耸肩,取出一支烟点上,喃喃自语,“趁着现在能吸就多吸几口。”
于懿走到他面前说道:“他们是为了拘捕我而来,我跟他们走的话,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你是不是有地方能把孟蜻藏起来?求你把他藏起来,我们就说他已经走了。他脑袋里的芯片已经取出,他们再也没法确定他的具体位置了吧?”
左手抬头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丢了手中半支烟,猛地爬起身,急切招呼开门时所见的男子:“阿东,快过来帮忙!”
他们把还在麻醉中昏睡的孟蜻推出手术室,坐电梯下楼,推到小巷子对面一桩楼,把孟蜻藏在其中。
左手和阿东回到诊所,前后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走廊里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四个人,三男一女。四人看见于懿后便直接向她走来。于懿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站直了身子迎视他们。
那女子先开口:“于懿,你被捕了。孟蜻在哪里?”
于懿轻轻颤抖着,愤然问道:“你们凭什么要拘捕我?我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