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的工事东西延绵数十里,就如同修了一座又窄又长的城池。
袁军十万大军呐喊者如潮水般的攻至城下,架上云梯,蚂蚁般的开始向上攀爬。
曹军则一字长蛇,守在在城头上,有的用弓箭射,有的掀梯子,有的用预先储备的石头往下砸。
一时间战场上鼓角声,喊杀声震耳欲聋。
每一个呼吸不知有多少人死去,双方进入攻城战的胶着状态。
当然,曹军的防御工事不是白修的,他们占据地利优势,居高临下,损失自然要小得多,而袁军仰面攻打,当然损失惨重。
从早上一直杀到中午,壁垒下面已经尸横遍野,全都是袁军尸首。
指挥攻城的是高览张郃,他二人见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下令暂时减缓了攻势,而是调集弓箭兵在后面由下往上射,如此总算伤亡减少了。
只可惜,只靠弓箭,不可能射破曹军壁垒,袁绍自然不能容忍,强令二将不惜代价,继续攻城。
二将无奈,只得继续下令强攻,一时间双方又杀了个天昏地暗,血肉横飞。
弓箭战,肉搏战,一直打到黄昏,双方谁也打不动了,方才停歇。
清点之下,曹军损失五千余人,但是粗略估计,此时城下至少躺着两万具袁军的尸首。
战争的逻辑就是这么冷酷无情,我死的人比你少,算起来就是我胜了,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所以等伤亡人数报过来,曹操还感到一阵窃喜,要是这种战损比持续下去,最后获胜的一定是他。
更何况,这地方是河南的官渡,若论运粮,他从许都运来要比袁绍方便的多,也耗得起。
清点伤亡之后,即使是财大气粗的袁绍,也有点心疼了。
原因无他,若是一开始他有二十万大军的时候,死两万人不算什么,可是如今他只剩下十万人,再死两万,那就是五分之一了。
如此下去,还能坚持几天?
“明日继续攻击,务求一战而胜,”袁绍依然强硬道。
攻城,万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主公,这样下去,咱们损失太大了,”张郃劝道“不如稍稍修整,等后日再打。”
“慈不掌兵,打仗岂能没有损失?”袁绍语气冰冷道:“我等损失大,曹阿瞒损失也不小。
我们修整,也相当于给他修整。”
张郃无奈的叹口气,袁绍的话也无可辩驳,打仗本就是要靠人命来堆的。
第二天,双方又是一场血战,
第三天又是如此。
不过后两天袁军攻势远没有第一天那么猛了,所以死伤人数大大减少,但是对于曹军壁垒的威胁自然也大大减少。
在曹操看来,把袁军挡在官渡以北,待袁军粮草不济之后自行退去,这已经是预定的结局。
他们只需稍稍咬牙坚持一下就行,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晚上,袁军在袁绍主帐议事。
“三日,死伤四万余众,竟未曾摸上过城头,”袁绍咆哮如雷,挥舞着衣袖怒道:“尔等是否用命?诸君是否心怀怯意?”
话虽然是对着文武诸将说的,但是听在高览张郃耳朵里却尤其刺耳,两人不免如坐针毡。
这前线指挥作战的正是他们,袁绍的声声责问,不正是责问他们么?
大帐内一片寂静,没人说话。
不得不说,袁氏阵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小算盘,始终无法拧成一股绳,这也是袁氏必败的原因之一。
当然,这个局面也是由袁绍亲手造成的。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袁绍见所有人都成了闷葫芦,更是愤怒不已。
“明公!”这时候沮授站出来道:“曹氏修建壁垒高大,以上凌下,易守难攻。
我等地处劣势,再攻打下去,恐怕死伤更众。”
“那是自然,”袁绍点头道:“即使用弓箭射,我方也是以下攻上,地势不利。
公与你说,可有何妙计?”
“主公何不用圆木搭建楼橹,高度需高过对面曹军之壁垒,然后令兵士在楼橹之上射往曹军阵地,如此,我方岂不是占据了地利之势?”
若在从前,沮授提出这样的主意,袁绍定然会一句话反驳回去,用箭射又射不破曹军攻势壁垒,射来何用?
不过,经过这三天的血战,袁绍也无法承受这么大的损失,所以沮授的计策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于是紧接着的几天,袁军待在大营里没有攻城,曹军还以为袁军损失太大,准备撤去了。
结果,紧接着到来的一天,袁军从大营里推出几百个,底下铺上滚木可以移动的楼橹。
每一个楼橹长约三丈,高约四五丈,要远远高于曹军壁垒的高度。
那数百楼橹连起来,就形成了连接在半空中的一座天桥。
袁军士兵站在天桥上,居高临下,弓箭如急雨一般的向曹军壁垒城墙上射了过去。
如此一来,曹军的地利优势被瞬间反转了。
袁军的楼橹平台要高出他们两三丈,他们根本看不见平台上的士兵,自然也无法射中对方。
可是袁军士兵却可以随时探出脑袋,瞄准他们。
一时间曹军就成了围猎场的猎物,被居高临下的袁军士兵点着脑门射。
面对如雨般的箭矢射来,众人全都苦不堪言,一时间死伤惨重。
曹操正在大帐中看书,突然间“嗖嗖嗖”三支箭钉在了他的书案上,把他吓了一跳。
这时候典韦赶忙挥着双铁戟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