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到达东莞郡,迅速跟夏侯渊做了城防交接。
夏侯渊带领三千人马大张旗鼓的出城,找到一个个叫做十里谷的山谷偷偷驻扎下来埋伏。
曹昂正式接手东莞郡防务之后,先去军营巡视了一番,好叫人知道,如今这东莞郡是他曹大公子镇守了。
曹昂巡视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军兵士气低落了不少。
这冷兵器时代,打仗打的就是士气,士气高昂的弱势一方战胜士气低落的优势一方,这种战例比比皆是。
而影响军兵士气的方面有很多,例如钱粮、领兵主将等等。
曹昂知道,此时军兵士气降低主要是由眼前形势所影响。
此前东莞郡是由夏侯渊镇守,此时换成了自己,在军士心里,自己的武力自然没法跟夏侯渊相比。
再者,军兵突然被抽走了大半。这么大个刚刚攻下来的城池,民心还未归附,只留两千人镇守,谁心里不发慌?
可是曹昂却有苦说不出。
总不能跟大家明说,其实夏侯渊并没有率领军马离开,目前的城防空虚只是用来迷惑敌人的。
谁知道城内有没有敌方斥候?
曹昂知道,任由这么士气低落下去不行,要不然等敌军攻来了,还没打,人心就散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在召集手下将官商议。
其实此时他手下也没有叫的上名的将官。
两千人,分由四个都尉率领。
守备将军府内,曹昂坐在中央,四个都尉分列两旁。
“如今军士士气不高,你等可有对策?”
那四个都尉面面相觑,若在平常,他们都没有见曹大公子的机会,此时听曹昂问起,不免战战兢兢。
“回禀大公子,”有个都尉试探着道:“想要鼓舞士气也不难,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公子何不从兖州调拨一笔钱财发放下去,则军士自然对大公子感恩戴德……”
“放肆!”曹昂气的一拍桌子,厉声道:“难道军饷没有足额发放么?若是此处滥发赏钱,其他各处军士攀比怎么办?”
发钱的确是立竿见影的方法,但是如此一来就造成不公平了。
曹军所有军士的军饷是一样的,他为了鼓舞士气手下军士发钱,向程昱也张不开嘴啊。
那都尉吓得连忙低下头,紧紧闭上嘴。
“要不……”另一个都尉小声道:“大公子下令,强令士绅劳军?”
“劳军?”曹昂皱着眉头问道。
“大公子恐怕不知,军士们口粮单一,常年不见荤腥,若是士绅们能为大公子劳军,必能令军士感激不已。”
此前东莞守将虽然把粮食都给烧光了,但是仓促之间却不可能把士绅百姓家养的家畜杀光,要是能杀了这些家畜劳军,也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可是曹昂迟疑了,士绅们岂能甘心情愿?
要是不情愿,岂不是明抢?
曹昂犹记得上次因为士绅的事,闹得父亲大怒。
要是现在自己明抢了东莞郡士绅,谁知道父亲会不会因此怪罪。
突然,曹昂想起来,自己走的时候刘平告诉过自己,若是有事可以找当地士绅帮忙。
他当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样,试一试吧。
“你们拿我名刺,去几家较大士绅家里,”曹昂接着又叮嘱道:“记住,好言相说,不可动粗。”
他若是纵兵去抢的话,那么鼓舞士气倒简单了。
抢光士绅家钱财女人分给军士们,保准士气大涨,但是曹昂不能那么做。
四个都尉各拿了一张曹昂的名刺出门。
一出门口四人便互相埋怨上了。
“你说你出这馊主意干什么,你家养的猪羊能白白拿出来劳军么?”
“就是,大公子又不让动粗,倒害的咱们像乞丐在上门讨饭似的。”
“算了,大公子的命令不敢不从,要是那帮守财奴不肯施舍,咱们也没办法。”
“施舍都出来了,还不是上门讨饭?”
四人虽然满腹牢骚,但还是各自拿着名刺去拜访士绅去了。
一个姓何的都尉拿着曹昂名刺去本城最大的士绅秦家。
他们这些驻军底层军官没有机会与当地士绅打交道,曹军军纪又比较严,所以何都尉站在秦家大宅门口的时候还稍稍有些胆怯。
毕竟传说有些乡绅都是手眼通天的,他们刚刚进驻东莞郡两个来月,还摸不清这里面的底细。
他忐忑的将名刺递给门口一个小厮。
“请在此稍等,”门口小厮见他浑身甲胄倒也不敢怠慢,不过又不认识名刺上的字写得是什么,赶紧拿着进宅。
此时秦乡绅正在会客,客人都是本郡头面人物。
“哎,我等还没向刘府君致谢,刘府君竟然不辞而别就回兖州了,”满头白发的秦乡绅不住的摇头叹息:“一大憾事啊!”
本来曹操都已经下定决心,将东莞郡百姓全都迁往许县的。
若是真的动迁,这帮乡绅不止土地家产全都没了,恐怕全家人的命都要搭在迁移的路上。
更令他们无法接受的是,无法祭祀祖宗,死后无法埋入祖坟。
这对他们来说,比立时死了还难受。
据说当时真有几个岁数大,又接受不了迁徙的,的确想要自我了断,然后提前进入祖坟的。
没想到后来刘平在此地炼出了铁,彻底打消了曹操迁徙东莞郡百姓的主意,自然相当于救了他们全家人一命,并保全了他们家产。
所以这帮人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