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尼克斯肃容问,景宣垂眸思考了一会儿道:“不能去那不勒斯,我们的速度快不过他的军队,西庇阿的人一定会在那里守株待兔。”

“也许不会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嗯?”甘尼克斯看向神色古怪的林平之:“你教我的不是吗?”

“言之有理。”景宣低低道,背上的刺青仍有明显的灼热刺痛感,但其痛楚比不上心中所遭受屈辱之万一。身体刺上西庇阿家族的家徽,这在大家族只有极少受到主人恩宠信任的奴隶才会得到这份殊荣,但对景宣而言,这只代表令人愤怒恶心的侮辱。

“你们在开玩笑吗,我们要逆风行驶?”船夫见鬼似的看这三个外行人,“这个天,这破船?出海?来真的?”

甘尼克斯忧心忡忡地瞧了眼冬日灰白色的海面,开口道:“他说的没错,这艘船入海太危险,我们还是改坐客船较为稳妥。”

林平之疲累地耷拉着眼皮问:“你确定西庇阿会如此大费周章抓我们?”

景宣看向他:“我与他近十年的交情几乎算是称兄道弟,我了解他的为人,煮熟的鸭子飞了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景宣苦笑:“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到底还是嫩了些,平白落得这个下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林?!”某个凯尔特人抗议,林平之淡淡扫他一眼,没搭理他。

“甘尼克斯自然不同。”景宣轻描淡写地恭维了两句,微微低头遮住眼中怒火:“忍气吞声就此作罢,此非大丈夫作为,何况我还是个商人,吃什么也不能吃亏,今日所受之辱我必叫他百倍千倍来偿。”

林平之心下一跳:“景兄言下之意……”

“我暂时不回中原,如今只有一个地方他会无可奈何。”景宣陷入沉思,随后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般神色微凛,“等等……西庇阿带着军队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消遣?想必我们从离开留爱沙的时候西庇阿就得到消息了。知道他们俩往来而又能够通风报信的只有一个人,凯撒。”

“凯撒?”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景宣点点头:“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莱西克斯,是个罗马将军,在留爱沙时我无意间知道了凯撒和克拉苏的计划,撤军只是个幌子,他们要和海盗联手剿灭起义军。”

“什么?!”两人惧是一惊,甘尼克斯警觉道:“你一早就知道了却没说?”

“我那时不想跟自己过不去,但计划应该还没开始,至少现在还没有风声。”

林平之皱眉道:“你想去找斯巴达克斯。”

景宣点点头。

海面上冷得要命,寒风像刀子一样从四面八方割在皮肤上。他们挤在船舱里沉默着维持温度,持续的失血和晃荡的船只令林平之昏昏欲睡,甘尼克斯抱着他,和景宣一样盯着某个地方若有所思。

他们选择在附近一个稍大的港口靠岸。

船快靠岸的时候甘尼克斯出了船舱杀了,林平之随即听到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他跟出去一看,船夫已经没了踪影。林平之吓了一跳似地看他,甘尼克斯解释:“他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他是无辜的,可以说还救了我们。”

“他是罗马人。”

林平之看着他,“如果你觉得你做得对那为什么还要向我解释。你不是克雷斯,我不希望你滥杀无辜。”

“得了吧你在渡口杀的那些士兵就活该下地狱了?”

“别吵了你们两个,等不及把人招来吗?”景宣制止了两人突然的争吵,“甘尼克斯,把脸遮起来别引人注目。”

他们回到地面,甘尼克斯冷静下来,“抱歉。”

林平之摇摇头,却什么都不想说。

作者有话要说:


状态提示:第60章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