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笼轰地一声被打开,壮硕的白虎慢悠悠地踱了出来,高台的众人无不探身朝那边望去。
围场占地极广,东西北面各有一片密林,靠中间的地区是一片辽阔的青草地,视野开阔,散养着梅花鹿、野猪、猴子、野兔、狐狸、狍子、地鼠、野鸡等各种小中型动物,其中以梅花鹿和野兔的数量最多,除了野猪之外,并没有真正的猛兽。这只白虎的到来,将成为当之无愧的王者。
白虎的精神有些萎靡,走路不紧不慢,但目光有神,王者之风丝毫不减。
不过片刻,它便发现林子外正在吃草的梅花鹿,却没有立刻追击,而是像猫一样,脚步无声地悄悄靠近,伏低身子,潜藏在草丛中,耐心地等待最佳进攻时机。
围场外的众人无不屏息以待,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如今近距离地观赏猛虎捕猎的过程,既是兴奋又紧张。
白虎潜行到距离猎物只有数十米的地方,肌肉紧绷,刚准备迅猛扑出,谁知一声古怪的鸡叫声凭空响起,打断了它的攻势。梅花鹿受惊,跑到远处。
鹿群骚动了一会,四下张望,似乎没有发现危险,又平静下来。
白虎冷冷地朝某个方向看去,只见一只褐色的鸡正在树梢上蹦跳着,翅膀像抽筋一样使劲地拍着,鸡嘴大张频作怪相,很是嚣张。在这只鸡旁边,还坐着一只不过巴掌大小猴子,尾巴翘起,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白虎不会爬树,决定不跟它们一般见识,继续展开第二轮捕猎行动。
围观的人不明所以,原本以为可以看到白虎发威的血腥场面,谁知却在关键时候半途而废。
有人甚至喊起来:“直接上去咬啊!”
希图国使者更是握紧拳头,生怕白虎让他们失了颜面。
然而,接下来的几次潜伏皆以失败告终,不是树上冒出一只鸡,就是地下冒出一只鸡,甚至还有怪鸡从天上飞过,每次都在它蓄势待发时冒出来搅局,简直是猫可忍虎也不可忍。
白虎终于怒了,虎毛直竖,长啸一声,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草丛,迅猛地朝鹿群冲去。
鹿群纷纷逃窜,它们的速度快,白虎的速度更快,不过眨眼间,就将一只雄鹿扑倒在地,翻滚几圈,然后迅速用爪子牢牢将猎物困住,咬住它的脖子,猛地将其撕裂,霎那间鲜血四溅,肢残骨断。
白虎一爪踩在猎物身上,仰头发出一声长啸,声震四野,似乎在宣告它不可侵犯的王者身份。
围场中所有动物皆为其声威所慑,一时间鸟飞兽走,四散奔逃。
高台上的众人亦微微色变,想到日后围场中养着这么一只猛虎,谁还敢进来狩猎?
希图国使者则是一脸得意,暗自嘲笑朙国重臣的胆小。
“朙皇陛下,你觉得这只白虎如何?”使者故意问道,“贵国境内可有与之一敌的猛兽?”
朙皇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使者为何有此一问?难道猎一只小鹿,在贵国看来便是足以彰显威猛的壮举?”
“陛下何必断章取义?”使者大笑道:“猎一只鹿自然不足言道,但白虎拥有王者之威,仅凭其声便可震服百兽,试问天下还有何种猛兽敢与之争锋?”
那是你孤陋寡闻!聂不凡默默腹诽。
朙皇举起酒杯小酌一口,没有接话。周围几位大臣脸色都有些不渝,却不好反驳,总不能派几名猎手去灭灭白虎的威风吧?那也太掉价了。
使者不依不饶,借着白虎之名含沙射影,那自鸣得意的小样,简直欠揍到极点。
朙皇的修养够好,丝毫没有动怒,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对这种只会在嘴巴上占便宜的小角色,他根本不看在眼里,哪天如厕不爽利了就派兵灭了丫的,看他们能不能凑出一只白虎军团来保家卫国?
见自家主子那么淡定,大臣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激动,但是他们这种温文反而让使者的虚荣心大大膨胀,愈加无所顾忌,夹枪带棒地嘲笑朙国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听得人火冒三丈。
就在大臣们快忍不住狂化,朙皇也准备扔杯子砍人时,聂不凡突然轻咳一声,对那位还在口沫横飞的使者说道:“使者大人,缓口气吧。唾沫星子都喷到糕点上了,让你同伴怎么好吃呢?”
此时,使者二号正捻着一块糕点准备往嘴里送,听聂不凡这么一说,动作顿时僵在半空。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等着看他怎么下嘴。
使者僵了片刻,终于还是没能战胜恶心的口水和众人热切的目光,重新将糕点放回远处。
聂不凡又看向为首的那名使者,用理解的口吻道:“你看,你同伴果然吃不下被你喷了口水的糕点了。待会说话尽量温柔点,别这么激动。若是实在无法控制情绪,那就用手绢或袖子遮遮,保证说起话来既干净又优雅。”
朙皇闻言,差点笑场,连忙端起杯子装作饮酒。其他大臣也是嘴角抽搐,努力保持严肃。
使者双眼喷火,指着聂不凡怒问:“你是何人?”
“在下不才,乃朙皇陛下的侍书。”聂不凡有模有样地行礼回道。
“小小侍书也敢胡乱插嘴?”使者冷笑,“这便是你们朙国的礼仪吗?”
“哎,使者大人,别动怒。”聂不凡友好道,“并非在下想插嘴,实在是不忍心见你继续在这种场合丢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使者刚才对白虎大加夸耀,嘲笑我国无兽可敌,陛下和诸位大臣不好驳了你的颜面,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