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阑一见图斯·安臣生的打扮,差点笑出声来,正式的三件套宝蓝西装,上装胸袋里插着叠得很优雅地真丝白手绢,浅棕色的头发往后梳理,整洁亮泽,发丝自然分明。
这身装扮确实凸显出了主人的大方得体,品味非凡,但在此类场合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就像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跑车开进农贸市场买菜,不让人侧目都难。
可不得不说,这男人穿西装确实很有味道,高贵典雅,风度翩翩。
“m。安臣生,请坐。”林疏阑做了个请上座的姿势,然后对服务生吩咐道:“你出去吧,需要什么服务,再叫你。”
图斯兴奋地挨到少年旁边坐下,近观详看,发现少年的皮肤如晶莹的美瓷,那眼睛漂亮得像蕴藏着整个宇宙星系。他赞美之言脱口而出:“m。林,美神在你面前都要羞愧得低头。”
“承蒙夸奖。”林疏阑落落大方地接受赞美,站起身来,亲自动手把一些肉类下到锅里。
图斯见状,马上起身帮忙,主动接过盘子,负责下菜,只不过被滚滚辣烟熏得有点难受,脸侧到一旁,下菜时没估好距离,红油飞溅,给他平整的衣袖,添上点点红斑。
他几时做过这些事,忍住欲把盘子丢出去的想法,镇定地下完菜,然后抽出胸带手巾,边神情从容地拭擦,边坐回椅子,偏头对少年露出自己最迷人的笑容:“m。林,你叫我图斯吧,我可以叫你疏阑吗。”最近他苦练中文,现在已经能说得比较顺口了。
林疏阑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可以。”
“哦,我真的很爱你,请给我机会,追求你,好吗。”图斯深情款款地直述自己的心意。今日接到约见电话时,他高兴地跳了起来,为了少年,他绞尽脑汁,最近一月,把工作都搬到了s海,而且在今年的股东大会上,他决定未来几年内在亚洲华夏国的发展策略,还与华辰集团签定了好几方面的合作项目,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得到少年的亲睐。
“好。”林疏阑一口答应,既然对方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那就让对方如愿,这对他没什么坏处,既可以让企业得益,又免去对方骚扰自己认识的人。
图斯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少年会断然拒绝,想好了一系列表白的词汇,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点发怔。
“你都快要把我全公司的人给收买了,我再不同意,恐怕要辞退很多员工,让他们去你的公司上班了。”林疏阑轻哼了一声,语气不满。
“没!”图斯面露尴尬,急忙解释:“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喜好而已,绝对没问其它的事。”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菜熟了。”林疏阑眼波一转,从锅里夹出一筷子菜,放到图斯的碟子里:“很好吃,你尝尝。”随后,拿起旁边的酒瓶,给两个人的杯子都斟满酒。
少年没有继续追究,让图斯舒了一口气,手法僵硬地拿起筷子,在少年面前,他老感觉很紧张,生怕惹少年厌恶。
他夹了几次,才挑起一块看起来很肥腻的东西,在少年期盼的眼神中,放入嘴里,几乎没怎么嚼,吞进肚里。
“好吃吗?这里的猪大肠很有名。”
听完这句话,图斯差点反胃出来,他们的习俗是不吃动物内脏,他强压下恶心感,扯出一丝笑容:“还不错。”整个口腔又麻又辣,宛如火在嘴里烧。
少年浅笑嫣然,端起酒杯,说:“我们华夏国的礼节,前三杯先干为敬。”说完,一口气将酒喝完,摇摇杯子。
图斯当然不能退缩,端起半指高的酒杯,一饮而尽,流入胃中的酒味,辛辣得像高压枪一样,“噌”从腹中冲上,灼热了喉咙,让他太阳穴两侧隐隐发胀。
少年又将两个杯子斟满,对他举了一下杯,再次喝完酒。
在极度难受中,图斯喝完了三杯酒,有些晕晕沉沉,头重脚轻的感觉。
少年夹了一大堆食物,放在他碟中,脸上带着捉狭,说:“吃点东西吧,空腹饮酒对身体不好哦。”
他再笨,也知道是少年故意整他,即便如此,只要能让少年消气,博得少年的注意,就算胃穿孔也无所谓。他拿出壮士割腕的气魄,夹起碟中的菜,大口往嘴里塞,嘴巴已经麻木得好像没有了似得。
林疏阑见男人汗如雨下,满脸通红,嘴巴微肿,鼻子不停地吸气,辣得眼泪都出来了。心里暗爽:小样,让你没痛觉神经,味觉该有吧,他让火锅店用了最辣最麻的调料,酒也是60多度的纯高粱酒,对于一个外国人,这绝对是生不如死的感觉。
又陪少年喝了几杯酒后,图斯感到整个屋子都在晃,心里明白,恐怕自己要醉了,为了防止等会失态,他极力睁大眼睛,朝少年摇了摇头,歉意道:“我酒量不好,不能陪你尽兴了。”
话毕,身形不稳地朝少年靠了过去。
林疏阑用一指抵住男人健硕的上半身,将其推回座位,男人抬起双手,紧紧包住他的手,情深吟道:“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这句诗词让他停住抽回手的动作,轻轻一笑,几次见面而已,何以有那么强烈的爱意,所爱的不过是皮相表面。
他偏着头,端详起对方,虽然醉眼朦胧,眼神涣散,但不减其英俊,怎么看都是一个极其出众的男人。
再想想男人锲而不舍的精神,方才又心甘情愿的任他整蛊,心情没由来地舒畅,对男人的讨厌也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