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帆逃也似的跟随高阳出去以后,李世民又惬意的喝起了茶水。
一时间,行宫内又陷入了沉寂。
李君羡没得到指示,只能干巴巴站着,心头叫苦不已。
这个皇帝陛下拿杨帆没办法,干嘛拿自己撒气?
喝完一盏茶后,李世民才悠悠开口道:“没责罚那小子,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微臣不敢枉揣圣意……”李君羡诚徨诚恐赶紧回道。
敢对李二陛下的做法说三道四,不是嫌命长吗?
看着李君羡小心的模样,李世民倒也没有介意,只是有些失落。
作为皇帝,孤家寡人果然不假。
想起刚才杨帆毫无做作,与他如朋友一般相处的感觉。
如今回味起来,李世民嘴角不由泛起了微笑。
不久前因为杨帆而引起的怒气,不知不觉的消散了不少。
现在看来,内心其实并不是那么生气,只是看那小子毫不相让,有些抹不开面子罢了。
想到这儿,李世民整个人感觉轻松了很多,微笑着对李君羡问道:“汝对那小子怎么看?”
李君羡拿捏不住李二陛下的心思,毕竟刚才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只能模棱两可地道:“忠义侯年岁小,很冲动,不过却如传言一般文武双全……”
李二陛下似笑非笑的看了李君羡一眼,说道:“此子平时虽然看起来嚣张跋扈、得理不饶人,但关键时刻却杀伐决断,懂得审时度势;汝从哪里看出来他年纪小冲动了?”
李君羡没有反驳,恭维道:“陛下圣明,慧眼识人乃天下皆知,微臣愚顿!”
心头却对杨帆简在帝心暗暗佩服不已。
刚刚李世民还被气得怒发冲冠,可杨帆前脚刚走,皇帝又夸起他来,不是简在帝心是什么?
李世民被一通马屁拍得哈哈大笑,指着李君羡笑骂道:“没想到李大将军与那滑头才没接触多久,居然也学了一手拍马溜须的功夫,难得……”
李君羡哭笑不得,有这么表扬人的么,只好沉默不语。
淡兴正浓,李世民又继续说道:“有一点你确实说的不错,那小子身手不凡,若把这小子放在军中,必是一名攻城拔寨的猛将……”
“可其在官场的手段,却也是不简单,行事虽然看起来很冲动,可每一次冲动的举止,都隐藏着极为缜密的考虑……”
“虽然看似过分,却总能不去触及最后的底线,给人就像是一名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总能在看似荒诞不经的行为中得到最想要的结果,而别人又无话可说,真是奇也怪哉!”
李世民喃喃自语的说完,不由陷入了深思,仔细的回想了杨帆今天的所作所为。
这次看似冲动的举止,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嚣张跋扈。
但杨帆却极为清楚底线在哪里,没有直接置对方于死地。
这就给双方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即使褒国公段志玄想要报复,也不可能赌上身家性命胡乱蛮干,这就给杨帆留下了机会。
如果只是不痛不痒的找茬,杨帆会怕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反正杨帆身上的虱子多了,也不差段氏一家。
再者,即使段志玄报官,也不能拿杨帆怎样,毕竟事情是由段瓘有错再先,而且又没出人命案。
难道衙门还能砍了那杨帆一只手臂抵债不成?
既然不能砍手,那么处理的结果就很简单,最多赔钱了事。
可是杨帆作为人人称道的财神爷,他会缺钱吗?
况且,如果杨帆真的赔钱,反而会更加落了段氏面子。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众勋贵其实长期以来形成了一种默契。
只要没有发生人命,谁也不会轻易报官,反而会藏着掖着。
毕竟这是关乎脸面的事,一旦报官,岂不是承认了不如对方?
而杨帆的目也达成了!
说这次的事件是敲山震虎也好,杀鸡儆猴也罢。
从今往后,只要经过他名声的世家勋贵都得对杨家礼让三分,轻易没人敢招惹。
这一招真是不简单!
不过让李世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杨帆笃定自己不会袒护段志玄。
难道那小子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知道自己也想警告段志玄一番?
即使李世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杨帆其实是一个挂逼。
可惜,随着历史轨迹的改变,杨帆的先知先觉已经渐渐没有了多大的优势。
不过却也不怕,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帆的底蕴又何尝不是越来越深厚。
只需要再给他一段时间闷头发展,甚至可以翘着二郎腿说:皇帝老子来了也不怕!
李君羡不是愚笨之人,经过李世民的提点,当然也能体会到杨帆的用意,顿时对杨帆这个年纪比他小了一大半,行事却如此缜密敬佩不已。
不过,却也对李世民刚刚的话有些捉摸不定,忍不住问道:“难道陛下想让忠义侯去军中任职?”
李世民态度模棱两可,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冷冷一笑,说道:“汝以为杨帆今天的事能就此揭过去?才刚刚开始呢!”
话语之中充满了无奈!
这让李君羡心头一惊,一脸骇然,很快反应过来。
是呀!
段志玄之所以与李二陛下有间隙,就是因为与世家走得太近。
如果褒国公府想要报复,一定会拉上这些交好的世家。
一旦世家联合起来在朝堂对杨帆发难。
即使是皇帝,李世民也不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