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显得有些诡异。
此次出征吐蕃,显得不同寻常,好像有几股势力在搅浑水。
不过,左卫军是中军的绝对主力,而左卫军高级将领都是侯君集一手提拔的心腹爱将。
侯君集有绝对的自信,这些将领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除了军中高级将领,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牛进达他们传来的作战计划。
更让侯君集想不通的是,前锋营战败影响不到大局,这奸细为何要提前暴露?
如果奸细默默潜伏,选择恰当的时机给中军致命一击,岂不是能发挥更大作用?
侯君集觉得脑子有点乱,但并不打算马上前去支援甘松岭。
因为侯君集要让杨帆知道自己才是军中主帅,可不是他随意支配的玩偶。
可是刚转眼,余光便见到长孙冲正偷偷打量着自己。
目光一碰,长孙冲却心虚的赶紧低下头。
这小子有古怪啊!
难道是……
侯君集震惊万分!
可牛进达与这小子并没有恩怨,这小子为什么故意让前锋营几千兵卒全军覆没。
毕竟,这对于长孙冲并没有什么实质好处,反而让杨帆那小子捡了便宜……
呃,不对!
长孙冲与杨帆有着天大的仇怨,为什么牛进达一战败,长孙冲便急不可耐的推荐杨帆作为前锋将军,这很不符合常理。
前锋将军虽然危险,但却是最容易获取军功的职位。
作为敌人,长孙冲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肚量成全杨帆。
显而易见,长孙冲就是想让杨帆处于危险之中……
侯君集当初没想到这么多,还以为是太子殿下惜才,故意授意长孙冲让杨帆担任前锋将军。
如今串联起来一想,这小子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侯君集婆娑着下颌的短须,脑中有了猜测,于是试探道:“长孙驸马,汝对军中有奸细一事怎么看?另外,本帅应不应该马上出兵支援甘松岭?”
“啊?”没想到侯君集会问他,长孙冲直接吓了一大跳,赶紧站起身来,谦虚地说道:“大帅当面,下官岂敢妄议军事!”
可是侯君集并未就此罢休:“听闻长孙驸马经常代太子殿下督视军务,显然对军事颇有见解,何不讲出来让本帅参详参详?”
一旁的太子李承乾不明所以,也点头附合:“长孙驸马对军事确实有独到的见解,很多观点让孤耳目一新。”
说着,转头对着长孙冲接着道“既然大帅发话,长孙驸马就不要客气了,说几句?”
“诺!”长孙冲苦笑不已。
以前刻意的表现,今天真有些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只得赶紧平复了一下心情,马上组织语言:“下官以为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把禄东赞这路大军消灭殆尽,以肃清大军西进的路线……”
“对于军中奸细一事,下官认为只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显然是牛将军他们为失败找的借口罢了!”
“而忠义侯的求援,在下官看来根本没有必要马上派出援兵,吐蕃主力已经被我们中军吸引,既然忠义侯能够分兵去寻找失散的前锋营兵卒,就说明甘松岭的吐蕃军队没多少,因此,支援不必急于一时!”
“这小子果然有问题。”侯君集眼睛眯了起来,暗暗思考。
不过并不打算揭穿。
不管是牛进达亦或者是杨帆,侯君集都没有好感,都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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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作为军中主帅,侯君集不能明着摆出自己的喜好。
长孙冲既然想对付杨帆,不如顺水推舟。
这样一来,既能抓住了长孙冲的把柄,又能除掉异已,简直是一举两得。
想到这儿,侯君集笑着道:“长孙驸马果然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不仅文学造诣深厚,对军事的见解也如此深远,本帅佩服,那便按你的建议行事。”
长孙冲傻眼了!
明明是侯君集不想马上分兵支援,却一股脑扣在自己头上,显然是想让自己背锅。
正想出言解释,却见侯君集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眼神中还暗含着警告。
长孙冲心头一惊,这个老狐狸显然是猜到了什么。
只是侯君集也太阴险了,果然是市井出身的混混,居然想借刀杀人。
虽然长孙冲有些气不过,却也只能暗暗往下咽,谁让他的把柄可能被侯君集抓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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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松岭,亦称甘松山,以产干松得名,古时谓江水就发源于此。
作为大唐、吐蕃、吐谷浑的门户,此乃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大唐在这里建立了一座石关。
此刻镇守这里的府兵已经变成了左营兵卒。
翟长孙立于关岭之上,一览众山之小,可是眼中却充满了忧色。
据斥候来报,松赞干布亲率八万大军浩浩荡荡朝着甘松岭推进。
此时已在二十里外安营扎寨,不用想便知道,当吐蕃大军修整完毕,就是两军刀戈相见之时。
作为左营此刻的最高长官,翟长孙感到重重压力。
想到当初杨帆离开时交代的话,翟长孙紧握着拳头。
坚守甘松岭两日……
看似时间没多长,却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兵法有云:三倍围之,十倍攻之,吐蕃的军队可不只是十倍啊!
如果吐蕃强行叩关,必是一场惨烈的争夺战。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翟长孙并不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失败,害怕辜负了杨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