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永平居然想撇得一干二净,段志玄心中微怒,暗称一声老狐狸,冷声道:“崔大人真想袖手旁观不成,可不要忘了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崔永健不以为意,反而微微一笑说道:“某此次过来,不就是作为朋友的关心么?”
略作沉思后,又继续说道:“明天在朝堂之上,我们崔氏会向陛下施压,让此案尽快结束。”
“倒是褒国公要把你家二公子藏好了,最好把他打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到长安城。”
段志玄不悦地说道:“这就不用崔大人操心,我的儿子我心里有数……”
崔永平脸色微沉,再次提醒:“杨帆那小子虽然年轻,行事手段却颇为老辣,褒国公小心为上。”
段志玄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无妨……”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伴随一阵砰砰的敲门声,在这清冷的夜显得格外清晰。
崔永平有些诧异,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拜访?
通过马蹄声来判断,人数定然不少。
正欲说话,一阵来急促的脚步声后,门外传来有些慌乱的话语:“大将军,忠义侯杨帆让士兵把国公府团团围了起来,正在府门前求见?”
段志玄面色赤红,有些尴尬。
刚刚还看不起这混蛋,哪知说曹操,曹操就到。
更主要的是,这么晚还敢派兵包围国公府,这家伙简直无法无天。
如此突然,说明不可能是皇帝的旨意,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除了有抄家灭族的圣旨,谁敢这样对待一个开国大将军,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段志玄心中怒气勃发,冷声说道:“没有圣令,不必理会。”
开什么玩笑,真当褒国公府是软柿子不成?
去年才砍了他的儿子一条手臂,现在还想要上门耀武扬威,真以为老夫是泥捏的不成?
可是门外的管家并未退去,而是苦着脸再次说道:“将军,忠义侯还带过来一句话,说国公爷若不见他,一切后果自负。”
砰的一声,段志玄霍然站起,一脚踹翻一旁的案几,茶具散倒一地,大怒道:“这混蛋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给我点齐人马……”
说着,就待要出去教训杨帆一番。
呵呵,一切后果自负,好大的口气。
当他褒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当他段志玄是什么人?
居然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派兵上门围堵,简直就是作死。
除了造反的谋逆大罪,谁敢这样对付一个开国国公?
崔永平盯着段志玄,不无担忧地道:“褒国公稍安勿躁,跟那个棒槌何必置气?难不成你身为国公还要跟那小子动手不成?”
“那小子明目张胆派兵前来,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那小子手里了吧?”
段志玄沉吟片刻,笃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
脑中又快速的捋了捋,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心头的怒气却忍了下来。
作为宿将,他当然知道怒极容易失智,可不要着了那小子的道。
让仆人把打翻的东西清理了一遍,段志玄才说道:“让那小子进来,某倒想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管家应声离去!
正在此时,被惊醒的段瓘匆匆忙忙赶到正堂,对着段志玄行了一礼后急切的问道:“父亲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毛手毛脚成何体统?不是让你不要出来么?”段志玄眼睛一瞪,皱了皱眉头不悦地喝斥,随即又解释道:“杨帆那小子正在府外……”
闻言,段瓘脸色吓得灰白,有些忐忑地道:“不会是来找孩儿的吧?”
崔永平也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是啊,那杨帆虽然嚣张跋扈,但绝对不笨,不管是对上国公还是亲王,都是谋定而后动,假如没有证据就敢围堵国公府,这可不是他担等一下褒国公可得小心应对。”
对于杨帆,崔永平那是既羡慕又嫉妒。
想当初囤积木炭,被杨帆搞出一个蜂窝煤,让崔家损失了几十万贯。
骏扬坊这么大一块肥肉,他们崔家只能看着,即使让武氏兄弟谋划琉璃的制造方法,可是一年过去根本没有动静。
因为军功,杨帆年纪轻轻就已经坐上了礼部尚书之职,崔永平简直羡慕的不行。
想他崔永平出身高贵,年愈五十才堪堪爬上吏部侍郎的位置。
要想成为一部之首,起码还要熬上好多年。
以往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如今才知道简直活到狗身上了!
段志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燥动的情绪压制下来。
毕竟是这个时代最出类拔萃的人物,段志玄心志之坚定实属罕见,只是片刻功夫,便心绪冷静,心神清明。
等再睁开眼睛,已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崔大人放心,如果那小子敢胡乱来,某定让他有来无回,这里可不是应国公府……”
崔永平心头一喜,赶紧附合:“褒国公请放心,如果那小子敢胡作作为,明天上朝定让那小子吃不着兜着走。”
“等一下我们演个双簧,给那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两人说话间,远处走来三道人影!
段志玄几人抬眼望去,目光穿透漫天飞雪。
领头一人十七八岁年纪,正是忠义侯杨帆。
此时这小子头上戴着羊绒昝帽,帽子下一双浓眉如浓墨挥舞,一双眼睛迥然有神,搭配上那刚毅的面庞,整个人看上去完全没有少年的轻狂。
一身蜀锦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