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宾利先生,从舞会回到家,夜色已深。

到了家,除了玛丽的房间里还点着微弱的烛光,贝内特太太和阿尔瓦都已经睡去。对这个新见的小外孙爱如珠宝的贝内特太太可是一时半会都忍受不了对方离开她的视线所在。

莉迪亚先去了盥洗室,威克姆则去了书房。他在马车上思索了一阵,还是决定把有关菲茨威廉·达西和伊丽莎白·贝内特等几个相关贝内特家女儿和她们丈夫的名字写入例行的两月一信中,询问远在东方的友人是否知道这几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

如果林彦表示对此一无所知,那么他就权当自己多想,立即放弃为难自己,如果林彦对这几个名字完全有着另一种他所不知道的解读……那么……就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几个名字的主人绝对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过痕迹,绝非默默无闻之辈。

威克姆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从不会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就耿耿于怀,因此,把信有暗语写好后,招来许振兴,他就把这事扔在了脑后。

进了卧室,莉迪亚已经洗好了澡,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脂膏香气。那是女士们用的一种保护皮肤的用花瓣和油脂混合而成的凝状物,价格昂贵,但对皮肤的保养效果很好。威克姆每次来到伦敦都必然会给妻子带上两瓶,自己没时间,也会让男仆前往店铺购买。

等他也洗好澡钻入被褥,里面已经暖烘一片。

威克姆抻直腰背,长长的拉拽了一下筋骨,才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一把将妻子搂进了怀里。

夫妻俩低声絮语了几句,相偎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莉迪亚还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楼下就传来了响亮的啼哭声。

以为是儿子出了什么事情的莉迪亚脸都吓白了,从床上爬起来就往楼下跑。

“妈妈、妈妈,出什么事了?”她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哦,莉迪亚,简来信了,宾利先生刚给我们送过来的。”贝内特太太挥舞着手里的信件冲过来抱住只穿着睡裙的女儿。

莉迪亚脸色有些发红,不好意思地朝着宾利先生屈膝行了一礼——宾利先生连忙回礼——扭头对母亲道:“简来信是好事呀,您怎么能伤心的哭出来呢?”

“那是因为你没看到信里面写什么,玛丽给我读的时候,我心都碎了。”贝内特太太一边抹眼泪,一边把女仆递过来的披肩裹到莉迪亚肩膀上,“马上就秋天了,小心伤风。威克姆先生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我给你说一句,不要担心。”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莉迪亚因为母亲对自己的关怀弯了弯眼睛,伸手用披肩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又把贝内特太太手中的信件拿了过来打开——里面的内容让她心里的暖意一扫而空,红润的面色也隐隐变得发白。

贝内特太太一脸伤心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

“贝内特先生实在是太固执了,可怜的简,从来就不爱说人坏话,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呢。”

“妈妈,等乔治回来,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和他商量一下今天就动身吧。”莉迪亚嗓子有细微的哽咽,即便简极力用婉转的口吻描述贝内特先生对自己妻子不告而别的愤怒,莉迪亚却依然从字里行间中觉察到了些什么让她如鲠在喉的东西——她有些不敢想象这次的朗伯恩之行会否还像母亲和舅妈所乐观的那样,让贝内特先生重新接纳他们。

威克姆直到傍晚才回家,他看上去精神不错,脸上的表情也带着淡淡的如释重负的笑意。只不过这种笑意并没有在他脸上存在太久,很快就被家里的愁云惨雾给消了个无影无踪。

见到女婿的贝内特太太几乎是跳着起身和他说大女儿来信的消息,以及用自己的语气描述信件里的内容。

“贝内特先生这是打定主意要生气到底了,他气量狭小的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可是他的女儿女婿,他也这样毫不留情的对待,哦,如果让邻居们知道你们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不体面的人……不用柯林斯夫妇过来驱赶,我们就没脸面再在朗伯恩住下去了。”

“妈妈,朗伯恩是贝内特家的祖产,在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柯林斯夫妇就算口水流干,也没资格对那块土地指手画脚,您且安安心,千万别气坏了自己。”威克姆先生给了妻子一个安慰的眼神,和宾利先生点首为礼后,驾轻就熟地安慰着自己神经脆弱的岳母大人,“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的话,我们明天早上就能够启程出发,相信父亲之所以那么生气,也有我们在伦敦逗留,没有尽快去往朗伯恩征得他谅解的原因在内。”

“……噢,威克姆先生,再没有比你更善解人意的好人儿了,”贝内特太太被女婿安慰地泪水都停止了流淌,“是的是的,确实是这样、肯定是这样,等你们到了朗伯恩,贝内特先生一定会站在门口迎接你们,还会为你们举行盛大的舞会……庆祝你们的归来——噢噢噢,我实在是按捺不住了,不行不行,玛丽快和我一起上楼去收拾行李,莉迪亚也过来帮忙,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回去!一大早!”她气势如虹地嚷嚷着,把女儿赶小鸡崽似地赶上了楼。

目送着岳母和妻妹们三楼的宾利先生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那个,有句话我想我不得不说……免得你们没什么心理准备,”他支支吾吾的,“以我这几年和岳父的来往,他……他……”

“没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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