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和几位京中的公子哥儿酒桌上胡侃,也不知谁对王义提了一嘴,伯父未必没有机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义就自此上了心,京中本就消息混杂,王义自不乏能找到一些零星的认同,在上次来西府串门儿时,就拿来和凤姐炫耀。
而凤姐这话一出,众人都被入阁二字吸引了心神。
王夫人惊喜道:“了不得了,如是入阁,那就是大学士了。”
因这几月,东府某人愈发势大,王夫人也没少“恶补”官场的知识。
李纨笑道:“我记得当朝大学士,一共有五位,这已有好多年了,这似是又添一位?”
因李纨之父李守中,曾为金陵国子监祭酒,李纨对朝堂之事,也算有一些了解。
凤姐笑道:“朝堂上的事儿,咱们这些后宅也说不了,不过,我寻思着舅老爷,原就是一品武官,眼下也差不离儿了。”
心头不由涌动着欣喜,如果她叔父王子腾真的能大用,她也能借着势,否则,东府那位势再大,她也借不着太多,哪有自家亲戚在身后撑腰,胆气更壮。
宝玉正在一旁和黛玉说话,闻言,同样笑着抬起一张中秋月明的脸盘儿,问道:“老祖宗,舅舅要回来了?”
贾母笑道:“是啊,应是这月底了,等你舅舅过来,你去走动走动,见见你几个表兄。”
哪怕再是膈应王子腾,其实是借了自家的光,才在京营领军,现在步步高升,但也不好表露分毫。
宝玉轻笑着应了。
虽不喜应酬,但可以借机不去那学堂。
凤姐笑了笑,问道:“你这两天在学堂怎么样?”
宝玉正想着学堂,一听询问,面带颓然之色,道:“那些夫子满口之乎者也,老和尚念经一样,听得人头大,也不知什么意趣可言。”
贾母、王夫人、凤姐:“……”
湘云放下手里的九连环,,这话只管等珩哥哥过来也说了去?”
许是近月以来,贾珩没有往西府,宝玉好了伤疤忘了疼,重又恢复撒欢儿的状态,笑道:“云妹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珩大爷他向来开口闭口,圣人之言,想来是能易地而处,将心比心的。”
黛玉罥烟眉下的星眸闪了闪,拿着手帕掩着嘴,轻声道:“宝二哥最近是愈发堂,我瞧着也没白去。”
言外之意,自是宝玉竟知道拿着圣人的话来堵人之嘴了。
探春看了一眼黛玉,心底闪过一抹狐疑,虽仍是在往日一般刺二哥哥,可为何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似是在为珩哥哥说话?
宝玉一见黛玉搭话,愈是欣喜,笑道:“林妹妹,你是不知道,学堂……”
就在这时,荣庆堂外的婆子,开口说道:“老太太,珩大爷过来了。”
宝玉:“……”
宛如被掐住脖子般,宝玉将后半截话堵在口中,嘴唇翕动着。
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也只敢背后说几句,哪个敢当面道不是?
众人闻言,面色古怪了下,想笑又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