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红楼之挽天倾>第九十五章 支棱起来的贾蓉

厢房之中,灯火微微,床榻的帷幔以金色挂钩撑起,一方梨花木制的暗红色床榻上,夫妻二人并排而坐。

少年青衫直裰,面容清隽,目光温和。

女子云鬓如秀云,柳叶细眉如刀裁,一袭淡红色罗裙,芳姿端丽,明艳动人。

听着自己夫君说的话,秦可卿如花树堆雪的晶莹玉容之上,就有讶异流露,螓首偏转,美眸焕彩地看着自家夫君。

心头却不由浮起,成婚之前,自家丈夫口中所言的读书、习武四字,以及自家父亲问起以何谋生,夫君口中所言,撰文谋生,言犹在耳,恍若昨日。

一个人说话有没有分量,能不能给人以笃定、坚毅之感,往往都是从这些细节中呈现。

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果必信。

掷地有声,字字应验。

“夫君,他是大丈夫呢。”

念及此处,秦可卿白璧无瑕的脸蛋上,红晕绯然,一如二月桃花芳蕊,同时一颗芳心也涌起着属于结发夫妻,一体同心的喜悦,心底最深处却不由生出一丝丝庆幸,当初,她未尝没有一丝动摇……

见秦可卿失神,贾珩轻声道:“快些洗,天色不早了,该歇了。”

秦可卿回转神思,没有多想,下意识“嗯,好”了一声,而后看自家夫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只觉脸颊滚烫,心头发慌。

她……她才不是……

二人洗了脚,宽衣解带,躺床上叙话。

丫鬟宝珠、瑞珠拉上帷幔,吹熄了烛火。

“夫君,别……脚心有些发痒。”

帷幔中忽地一声软腻、酥媚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羞喜和娇嗔。

夜色朦胧,明月皎皎,柔和月光普照大地,乌云遮住了明月,穹空忽地落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本就是秋雨连绵,淅淅沥沥的季节。

倏而,秋风大作,枝叶摇晃,东窗下的几竿翠竹都是发出喑哑的沙沙之音。

许久,急风骤雨,雨下得愈发紧了。

卧于屋脊之下闭目休憩的一对儿青雀,都是受了一惊,扑棱棱抖动翅膀,相拥取暖,向着巢内缩了缩。

一场秋雨一场寒。

……

……

清晨,宁国府。

昨夜秋雨方过,苍穹碧空如洗,空气清新,道旁的堆烟杨柳,枝叶上雨露滚动,翠色欲滴。

而东府巍峨、轩峻的门楼,朱檐碧甍上的积灰,经雨荡涤一空,门前的一对儿石狮子更是洗刷得格外干净,洁白无暇。

卧房之中,尤氏一身浅黄色长裙,端坐在梳妆台前,正在丫鬟的伺候下,贴着云鬓花钿,铜镜中现在一张苍白憔悴的雪肤容颜。

“太太这两天脸色好差,这是姚记的万花娇胭脂,先扑点儿珍珠粉,等会儿再涂上,盖盖吧。”梳头丫鬟脸上有些心疼,轻声说道。

“扑点粉就是了,胭脂不要涂了,就这样好了。”尤氏抿了抿略有些干燥起皮的朱唇。

她的丈夫现在身陷囹圄,她如何有心收拾?

再说,她收拾的再好,又能给谁看?

女为悦己者容。

“太太,厨房得早膳已经备好了,要不让他们端过来。”这时,另一个丫鬟轻声说道。

“我没胃口。”尤氏摆了摆手,说道。

老爷还在牢里,她怎么吃得下?

老爷被贾珩送进去……说来,和她那次通风报信,也不无关系。

虽说是非另论,但老爷身陷囹圄,这里……有她一份儿。

丫鬟面色愁闷,轻声道:“太太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再把身子熬坏了,府里大大小小还指着太太拿主意呢。”

“我真的没胃口。”尤氏幽幽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让人问问蓉哥儿,京兆衙门现在还不让进去吗?等会儿,我带点吃食去看看老爷。”

终究是夫妻一场,虽说他干下那等不光彩的事儿,他现在又被下狱论罪,她终究该见他一面才是。

丫鬟道:“太太,蓉大爷昨天说了,已经往衙门里送了几次信,但京兆衙门说禁绝书信交通,说是以妨串供,”

尤氏闻言,娇躯轻颤,玉容顿了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厢房外间,廊檐之下,一身绿色稠衫,头戴紫色方巾的贾蓉,来回踱步,面带急切,问着一旁的嬷嬷,“太太还没起来?”

尤氏和贾蓉并非亲生母子,平时称呼与寻常人并无不同。

“这会儿在梳妆打扮的吧。”嬷嬷笑了笑,说道:“蓉哥儿,你催什么催?不知道女人打扮都至少要半个时辰的吗?”

贾珍虽下狱论罪,忧虑的也就几人,宁府的丫鬟、婆子们,只不在尤氏面前谈笑,平日里,大家的日子原也就这么过。

贾蓉脸色一沉,横了那嬷嬷一眼,冷哼一声,斥道:“你懂什么?族里等会儿要开祠堂,召集族老议除贾珩之族籍的事儿,太太是老爷正妻,须臾离不得。”

“还愣着这里做什么,不进去催催!”

说着,背着手,稍稍躬着身,做着记忆中的贾珍模样来回踱步。

族里这次召集族老,不仅要除贾珩族籍,还有一件事儿,就是选出承爵之人。

这两件事儿是合在一起的,这是昨天西府里的大老爷给他说的。

那嬷嬷被抢白一通,就是瘪了瘪嘴,翻了个白眼,余光瞪了一眼贾蓉的背影。

老爷不在府里,这蓉哥儿是愈发得了意,说话都拿腔拿调的。

贾蓉不知背后婆子的腹诽,负手站在廊檐下,望着远处出神,心头起伏不定。

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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