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一刻(凌晨三点半)邺城皇宫承玉殿
高纬按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挣扎地爬了起来,眯眼环顾了四周,眼睛慢慢瞪大了。
高纬惊慌地低头看了看床榻,发现自己的身边正侧躺着一名女子,只能看到半个脸,但高纬却知道这女子便是太贵妃张丽华。
高纬心存侥幸地慢慢掀开了盖在身上的锦被,不着一物的身体立刻显露了出来。高纬懊悔地抱着脑袋,腰狠狠地被弯了起来,将脸埋入了两腿之上锦被中。
这动作持续了没多久,高纬放在锦被上的右手开始慢慢曲成爪状,腰突然伸直,身体也迅速半转向了张丽华。
高纬看到已经睁开了双眼的张丽华,心中惊讶,但是掐在张丽华脖颈之上的手却无丝毫放松,但力道也没有加大。
面对近在咫尺的危险,张丽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微微勾起唇,说道:“怎么,陛下这是要杀人灭口吗?”高纬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张丽华嗤笑一声:“陛下,可是怕哀家向太上皇告发你实为女子的事情?”“朕才不是怕这个,大可告诉你,你若是去父皇说此事,也只是你被父皇处死罢了,朕才不会有事。”高纬冷声道。
张丽华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笑道:“哦,是吗,那陛下是怕哀家向太上皇说起你夜宿在我这承玉殿之事吧。怕太上皇一怒之下,就废了你的皇位,夺了你的性命。”说话的同时,张丽华的眼中全是狐狸般的狡黠。
高纬闻言,眼中的杀意开始迅速变多,冷眼看着笑意盈盈的张丽华,手上开始慢慢发力,算是默认了。
因为脖子被掐着,导致空气慢慢减少了,张丽华的脸上露出了不寻常的红晕,眼中却还是满满的自信,没有多少的惊慌恐惧。
高纬心中更加惊讶了,便听张丽华艰难地说道:“陛下,以为你把我杀了,就真的无后患了吗,你别忘了,我是太贵妃,我突然死了,太上皇难道不会起疑吗,他一定会派人彻查,陛下,你以为你可以藏多久?!”高纬闻言,手上卸掉了些力。
张丽华盯着高纬的眼睛,冷笑道:“到时候,陛下你可有把握让太上皇不降罪于你,依我看,只怕到时,你的罪名只会更重,而且你宿在我宫里一传到两位皇后娘娘的耳中,她们两又岂会轻易原谅你。”
高纬松开了手,默默地看着张丽华抚着脖子咳嗽着,小口地吸着空气。
高纬从来都不曾知道看似唯唯诺诺、性格懦弱的张太贵妃,居然藏着这么深的心机,让她都有些震惊。看来后宫之中的女人真是少有无心机的。高纬心道。
一只小手扶上了高纬的脊背,高纬惊得一下子转过了身。
便看见张丽华轻抚着高纬的手臂,媚笑道:“不过陛下你放心,昨晚之事哀家是不会向太上皇说的,哀家也怕太上皇为了遮丑,把我也给赐死了,那就不好了。”
高纬仔细观察着张丽华,想看出她说得是真是假,却遗憾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张丽华笑容满面的脸上判断真假。
高纬有些气愤地哼了一声,下了床榻,拿起了亵裤以及中衣中裤,在张丽华的注视下,难得有些脸红地穿了起来。
全部穿好之后,高纬立刻逃离了内殿。刚打开大殿殿门,高纬立刻眼尖地看到远处闪烁着昏暗的光芒,还有许多模糊的人影。
这时,高纬的身侧来了一人,便听她有些讽刺地说道:“陛下,你也太高估自己了,没有我的帮助,就算你是皇帝,你也逃不出去。”
高纬转头,狠狠道:“原来你还有同谋,你们是事先谋划好的,想把朕和父皇玩弄于鼓掌之中。”“没错,我们是蓄谋已久了。”张丽华大方地承认了。
高纬又看了看殿外,看到那些人影与亮光更在快速接近,泄气地松了手,绝望地闭上了眼,重重地叹着气。
“不过,哀家也没说不帮陛下你啊。”张丽华的声音突然响起。高纬不可置信地睁开了眼,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张丽华又笑了,却没说什么,只是快步向内殿走去,高纬只得跟往。
走入了内殿,张丽华走到一个高几前,慢慢转动着上面放着一只平淡无奇的青瓷长颈大腹宝瓶,立于墙边的一个摆放着小巧的金玉物件的紫檀小柜很快转了个身,空出大片空地。
高纬走过去一看,发现空地的墙上竟是两扇小门,张丽华对有些呆滞的高纬说道:“这暗门是哀家无意间发现,想必是这承玉殿原来的主人打通的,只是不知这暗道能不能要你逃出承玉殿。”
高纬已经没时间考虑张丽华所说是真是假了,更没时间浪费了,高纬快速打开了暗门,钻了进去,门立刻弹了回去。
高纬看着昏暗无光的暗道,只好摸索着干燥的壁面,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而在暗道外,张丽华一看到暗门弹了回来,立刻把宝瓶转了回去,将小柜的位置恢复原状。
而且外面传来了大殿殿门被粗鲁打开的声音,张丽华整了整心绪,走到内殿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很快,便有不少男子走来,领头的竟是高湛,而紧跟在高湛身后依旧是和士开。
张丽华朝高湛行了礼,装作不解地问道:“这更深露重,陛下来臣妾这承玉殿作甚。”
高湛瞥了身后和士开一眼,说道:“有人对朕说,有贼人闯入你宫中,还说那贼人能闯入宫中,必然不简单,非得请朕亲自抓拿贼人。”张丽华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