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铸造不出真正的神兵,能够媲美.乃至于与神圣厮杀的弑杀神祇之兵,又焉能称为神匠否?
但作为一名大匠者,他同时也有着自己的操守。
欧冶子不会选择去欺骗前来寻他铸造兵刃的来客,去用着他人千辛万苦寻觅的材料,来成就自己的技法。
那,才是对于一名铸兵之人,最大的耻辱。
为人铸器者,当先立心气,再以心血入兵,方能大成,心术不正者,则必铸魔器,不能登大雅之堂!
这是一直以来,欧冶子作为匠者的坚持。
而季秋听后,并未惊讶。
他沉吟了片刻,看着那副玄鸟神骨,只是笑笑:
“成败皆由天命便是。”
“当世之间,没有任何人能在铸兵之道上,造诣完全超越欧冶子大师。”
“既然如此,我又能去哪里寻找他人前来炼制?”
“你只管竭尽全力便可。”
“若不能成,也是合该我季秋掌不得一柄神兵。”
季秋之所以千里迢迢,前来这赵王城,除却秦政之事外,便是为了炼制一柄剑。
一柄.起码能够叫他弑杀神血之王,甚至在若有必要之下,能抗住与神圣交锋的剑!
而放眼天下。
能够在铸兵之道上,超越赵土的匠师,几乎没有。
所以人选,只能是他!
听到季秋肯定的回答,欧冶子即使心中渴望,又有了担保,但依旧有些犹豫不决。
他还是怕自己辜负了这位稷下大贤的期望。
毕竟
若真孤注一掷,炼制夺天地之造化的神兵.
按照玄商遗留的残存器道考究,是有可能直接将所有材料付诸一炬,前功尽弃的!
老者皱着眉头,不言不语,似在考量。
直到破门之声响起。
紧接着一位满身酒气,看上去多有颓废之色的壮汉踏过门槛而入,发出了一声肃喝,他才回过了神。
只听那声音喊道:
“老伙计,为何不铸!”
只说完后,来人将手中酒葫芦一抛,浑然不在意其中酒水洒落,当下解开了腰间宝囊。
他小心翼翼的,从这宝囊内取出了一枚碎片。
不难看出,那应是一柄青铜古剑的碎片,而且存在的历史,距离如今,起码也已有了几千年不止。
其上蒙尘,黯淡无光,看上去颇为古旧,但,却有一股几乎是横压天下的剑意,依旧缠绕其上,久久不灭。
此剑意一出,欧冶子悬挂在内室壁上的一众宝兵,顿时铮铮颤鸣起来。
这些如同法宝,已有灵性的器物,在因那小小一道青铜碎片露出之后而颤抖,就好像是面对了剑中的君主一样!
“这”
一时间,季秋震惊。
好强烈的剑意!
经过了悠久的时光,剑意仍然未曾散去,附着于一块青铜古片之上,还能有这般神威。
此剑的主人,曾经巅峰之时,单论剑道造诣,只凭这点,已是比他强出了太多太多!
而且
不知为何,季秋在这青铜古剑的碎片上,隐约察觉到了几分熟悉。
这好像是,
王殿前,那玄商三尊巨头里,颅骨被洞穿的那尊大剑士的气息!
季秋正值讶然,那来人高举手中青铜碎块,随即扬声喝道:
“来时便感受到了这一副神骨的威能,正合该铸造一柄足以弑杀神血之王的上好宝剑!”
“欧冶子,这可是你这一生之中,最大的成名之机,为何不铸?”
“你若犹豫不决,错失大好良机,倒是不如叫我前来,正好我手中有一块数千年前,玄商的大剑士雀,在南楚大地弑杀一尊神降投影时,所余下的一角断剑!”
“有剑意,有灵材,当能成之,你若不铸,不妨由我干将来铸!”
说罢,这面上带有醉意的男人,紧紧盯着季秋:
“稷下大贤,足以与神血古老者争锋。”
“你与上将军城外一战,在短短时间之内,已是于赵王城内传开了。”
“既是你前来铸剑,若欧冶子没有信心铸就神兵,可叫我来,我与他一起修习铸兵之道,他有神匠之称,我亦有鬼匠之手,不逊于他!”
“加上这曾经人间绝巅的大剑士,所遗留的这块青铜古剑残片.”
“我必会给你铸成,足以弑杀神血之王的无上神兵!”
“但,你要应下我一个条件!”
“只要你答应,我这块当世仅有的古剑残块,便给你做画龙点睛的那最后一笔,为剑中之魂,足以添上材质之外,唯一的一块空缺!”
“如何?”
“须知道,剑意做不了假!”
他单手托着这块青铜块,语气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季秋上下打量了干将一眼。
【干将】
【楚国大匠师,与欧冶子同修器道,为当世铸兵大师,号曰:“鬼匠”。】
【他的手中有一门器法,可以锻造者之神魂,为铸造之兵定魂,可使所铸之兵神威更甚,因此之故,被楚王强行召见,令其施展此法,为王铸一柄威道之剑。】
【此器法若用,须得主人以性命为血祭,干将自是不愿,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前去。】
【就在铸兵即将功成,他却仍未献祭之时。】
【欧冶子之女,他的妻子莫邪为保其性命,在剑刃即将铸成,楚王屠刀将启之际,以自身之命施展此法,替他全了最后一步。】
【待到此剑铸成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