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回来了。”花铃欠身行礼之后,自动上前,挥退屋里服侍的丫头们,站到杜意浓身后给她篦头。
“如何?”杜意浓一边拆卸头上的钗环一边道。
“和咱们打探到的消息不符,奴婢亲眼所见,花大爷那个外室似乎并不愚蠢,且,有些清高,对入住侯府也不见丝毫的意动,奴婢猜不透是她真的不想,还是心机重。”
“只不过是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你哪里能看透一个人,就像咱们世子,我嫁了他也有些年头了,不是一样看不透他吗。”杜意浓面露嘲讽,“不管那女人是个什么样儿的,于我们都没甚大碍,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还不是由着我想把她往哪里摆弄就往哪里摆弄。”
“夫人说的是。”
“麻烦的是我那个‘大姐夫’,这颗棋子稍微有些难弄,不过也终究是一颗棋子,他不是一直做着那巡视街道的活儿吗,相信他也腻烦了,没道理我送他一场富贵他不要。”杜意浓打了个哈欠,哼了一声,冷笑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咱们世子又吃又拿了人家碗里的,还不该给人家些许报酬吗,这世上可没有白吃的食儿。”
杜意浓的话,一语双关,但看后日小宴会上,究竟是谁吃了人家碗里的。
夜深人静,残烛半盏,正当娇娘要入睡时突然想起了那个世子夫人送给她的礼物,披衣下床道:“我得去看看,那个世子夫人想做什么?无缘无故送我礼物做什么,还要我不懂就问你。”
凤移花也起身靠在床头上,看着娇娘出去,又看着她回来,手里捧着一个鎏银盒子,便问:“是什么?”
娇娘踢掉鞋子窝回他怀里,便在盒子里发现了一根簪子,簪头是牡丹花型,花蕊是一颗比鹌鹑蛋稍微小一点的莹润东珠,造型很是高雅清幽,娇娘一看便喜欢,道:“只可惜送东西的人不对,这根簪子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戴在头上。”
“它配不上你。”凤移花淡淡的看着这根簪子,仿佛似曾相识。
娇娘一听就笑了,一边把玩一边道:“你这嘴真甜。”不过我喜欢。
“被我摔坏了。”娇娘看着松动的银花花萼托遗憾的道。
“改日我送你一件好的,嗯,得空便送你许多,如何?”他搂着她的腰,笑道。
“你还是卖簪子的不成,再说了,我要那么多也无用,我又没那么多头戴。你说,那个世子夫人送我簪子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她想利用我?
“可惜了,这颗东珠看起来比一般的要润和亮,要不,我把这簪子拆了,只要这颗珠子如何?”说干就干,逮着珠头就拔,凤移花微微一愣之后就放纵了,由着她弄,心中感慨,更多的是欢喜,隐隐的兴奋。
“珠子里面套着一颗小珠子,你看。”当她将东珠拔出时,外面裹着的那层白壳就碎了,露出里面一颗泛着滢蓝光泽的小珠,“上面竟然还刻着字。”
凤移花嗯了一声,好像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含笑抚弄她的头,不看珠子,只看她在灯光下亮晶晶的眸子。
“风、雨、相、依,是风雨相依四个字。”娇娘蓦地顿住,傻眼的看向凤移花,“那位世子夫人是变态吗?”为何要送她如此隐晦的东西,竟然还刻着如此暧昧的四个字。“就是她有病吧,怎胡乱送人这种东西。”
“不是送给你的。”凤移花笑道。
顿时娇娘的脸便黑了,点着他的高鼻子道:“这么说,这簪子是送给你的?你说,你们是何种关系,从实招来。”
“不是送给我的,是送给我看的,想要我将这东西物归原主,打某人的脸。”
“某人?”娇娘疑惑的看他。
“别管那个某人,让她自作自受去。”他拉下娇娘,又覆盖到她身上,压住她,笑道:“春宵苦短,莫负良辰,夫人,陪夫君入睡吧。”
“等等,等等。”娇娘扔了破簪子,下意识的握紧了那颗滢蓝的珠子,在锦被里一阵滚动之后,摩挲半响将其压在了枕头底下,这才腾出手来捶打他,娇笑道:“你无赖,别乱动我。”
嘻嘻哈哈滚做一团,相拥而眠,睡着了脸上也带着笑。
那日来的很快,早上起来娇娘便打扮自己,把箱笼里所有好看的衣裙都j□j一条条的看过之后扔在床上,把所有的首饰都倒在桌子上,皱着黛眉询问姜妈妈,一会儿问这个好看不,不等姜妈妈回答她自己就否定了,颜色太鲜艳了,一会儿又在头发上比量一只簪子做微笑状问姜妈妈她端庄不,同样的,姜妈妈笑呵呵的不回答她自己就先否定了,太老气了。
如此倒腾了一个早晨依然没挑中满意的,到了下午凤移花回来,也被拉入帮她挑拣裙子首饰的行列里。
凤移花在暖香的裙衫里一一走过,随手挑出一件玫瑰红的裹胸长裙,一件小花团蔷薇的对襟织锦褙子,一条浅粉珍珠红的披帛,“就这些吧。”
又在那堆首饰里挑弄一会儿,便拿出一朵素雅不显眼的宫纱堆成的花戴在娇娘的头上,笑道:“我的娇娘,即便不穿华美的衣裙,不戴金银首饰也不碍她丝毫的美貌。”
“那就这些吧。”娇娘点头浅笑。
姜妈妈伺候娇娘穿戴整齐,又梳理好了发式便笑着退身离去。
屋内,娇娘坐在妆镜台前,凤移花便站在她身后,笑容已敛,凤眸含忧,“你可知,她们都有一双势利的眼,她们看你,看的不是你,是你身后的家世、你的出身、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