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相以为,他赞同清流们的呼声,去阻断贸易,会引得依靠海贸的那批宗室高门不满。两厢彼此对抗,引得朝堂大乱,谁都捞不着好处。但他不明白,我等正人难道在乎朝堂大乱?朝堂大乱与我们又何干?
朝堂乱了,才有洗刷的机会。朝堂乱了,史相自己就要焦头烂额。只消让史相阵脚动摇,就是胜利!朝堂上激起惊涛骇浪,也是胜利!史相纵然为此大怒,顶多再贬谪几个言官词臣,又如何?这几年被史相赶出朝堂的政敌难道还少吗?
当吕午把话说得明白,周客山只能苦笑。
这种两方对抗,把无关的第三方扯进来的局面,最是麻烦。两方都拿着第三方当作发力攻讦的武器,却并不在乎第三方的利益,也不在乎第三方利益受损后的结果。
吕午真的有这个底气。
今日他特意在这里约见周客山,便是让周客山亲眼看着大宋定海水军巨大的规模和强横实力,要让周客山知道,这种大宋内部的朝堂倾轧,不是北面金国境内,某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汉儿军阀能插手的。
终究北方汉儿的手伸不到南方来,在海上,更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动摇大宋水军。这场无妄之灾,你周客山背后那位大金国的都元帅,是遭定了,没有办法的!
吕午难得客气地提起了酒壶,为周客山倒酒。
清澈酒液在如玉瓷杯中激荡,发出悦耳的声音。而吕午沉声道:“周先生,你们不妨忍一忍吧,就别再闹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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