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夫人道:“早知现在,当初那几年便应该在你父亲手底下找个好门生让你嫁了,安安稳稳的,有你父亲在,也断然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
时音辞埋下头,低声道,“我没有后悔,娘亲,其实我现在挺喜欢他的,当初悔婚是我不懂事。我那般下了他的面子,可我一个人来了这边,他也没有欺负我,还总是处处让着我。”
相夫人语重心长道,“母亲也算看着他长大,他是个好的,待你也不错,可的确今时不同往日。善也,你听母亲讲,什么都不保险,安下心把你腹中的孩子生了,最好是个男孩,等有了孩子,你也算有了盼头和依靠。”
“我没想过那些,男孩女孩来说都好。”
“你呀……”
相夫人摇了摇头,忽从怀中取了纸信封出来,递与时音辞,道:“在这宫里,给你旁的你也用不上,这些银子是我当年的嫁妆,本就是留给你的,我兑成了现银,你在宫里上下打掉都用的到。”
“娘亲,这怎么能行,这是您的嫁妆银,这我不能要……”
“拿着,也不多,本便是特意给你备下的。”
相夫人说着不多,那装满银票的信封却是厚厚一沓,且都是大面额的。
时音辞攥着那厚厚的信封,心底更是酸涩。
……
被时音辞抛下的温与时慢吞吞的带着身边人去了未央宫。
绣绣冒充时音辞那几日时是见过温与时的,只是那时候她顶着时音辞的脸,温与时待她温柔细致,要什么给什么,可她如今顶着自己的脸,着实称不上多好看,她原以为还要费些心思勾引,却不想她今日才入宫,就看到了温与时。
看着突然出现的温与时,他身上穿着龙纹祥云的锦服,身姿笔挺,比平时穿常服时更具气势,绣绣看的面红心跳,被身后丫鬟拉了一下,才慌忙的伏地行礼。
温与时没管人,先把未央宫转了一遍,方才在院内石椅上坐下。
这空了许久的宫殿收拾的干净利索,院子里连根杂草也不见,看样子时音辞都没少费心。
亏她怀着身子,对给旁人收拾住所倒真是热衷。
温与时烦躁的敲了敲石案。
赵胜德道:“陛下是看这石案不顺眼?”
温与时:“朕用得着和一个石桌置气?”
赵胜德:“……”分明就已经这么做了。
温与时眸子一转,似这才看到院中的人,淡淡扫了一眼,平缓道,“起来吧。”
绣绣战战兢兢的爬起来,便听耳边砸下一句,“你叫什么?”
他连自己的姓名都不知道?
绣绣闻声错愕了一下,细声答:“时绣绣。”
她原本是跟着兰之姓兰,后来回了时家,入了族谱,立刻就改了姓。
“绣?绣花的绣?”
绣绣点着头,说:“是。”
温与时不太从心道,“很好的名字。”
绣绣心底一阵雀跃。
她从未想过,她入宫头一日,不仅见着了温与时,而且看样子温与时对她还有好感的样子,若不是温与时还在她面前,她肯定要仰天大笑三声。
原来时音辞也不如何嘛……她暗暗想着,时音辞生的好看又如何,出身那么差,温与时一个皇帝,知道真相以后怎么可能还喜欢一个那种出身的女人?肯定觉得丢面子,早晚会将人打入冷宫的。
没有了时音辞挡着,那以后还不都是她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