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辞蹑手蹑脚出了殿,踩在外间的青石板上,才觉足下一阵冰凉。
忘穿鞋子了……
时音辞蜷了蜷脚趾,本能一阵退缩,可她若是现在回去,再出来可没有什么好理由打发晴柔了。
她又不想让晴柔知道她去寻温与时,好像她很离不开他一样……
可是他居然真的不来了。
明明她都已经把养心殿里的床泼湿了,温与时若是回了养心殿肯定没地方睡的,早晚还是得来她这儿。
可是温与时没来。
莫不是他真的没回养心殿,留在未央宫了?
时音辞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小小的人影挪动在深夜的宫中,自以为神出鬼没,却早已被在宫里巡查守夜的锦衣卫们逮了个正着。
锦衣卫:“指挥使,这不管吗?”
肖不欺摆了摆手,“先观察看看。”
一群人盯着底下的人影从椒房殿摸到了养心殿。
肖不欺终于忍不住翻身落在人前:“娘娘,已经宵禁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时音辞吓了一跳,“肖,肖不欺,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肖不欺道:“娘娘这深夜里是去做什么?”
时音辞睁眼说瞎话:“没事,我睡不着,随便转转,你忙。”
肖不欺看了眼天色,“现下各处宫门已经下钥了,没有令牌不准在外夜行。”
时音辞:“那肖大人怎么还在这儿?”
肖不欺:“臣今日当值。”
“哦,肖大人辛苦,”时音辞好奇的道,“那你看到你们陛下了吗?他在哪儿?”
“娘娘恕罪,臣不能随意透漏陛下的行踪。”
“你……迂腐!”时音辞气的剁脚,不由震的一阵脚疼,她下意识的想要弯腰去揉,刚一动作,又发觉肖不欺还在,如此动作实在不雅,咬住唇瓣生生忍住了。
肖不欺不苟言笑:“时候不早了,臣护送娘娘回宫就寝?”
她千辛万苦跑出来,可不是为了让肖不欺给她送回去的。
时音辞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忽然弯下腰道,“哎呦……我肚子疼……哎呦,好疼。”
肖不欺仓惶退后一步:“娘娘?”
时音辞继续卖力喊疼,“我这肚子里可是皇嗣,出了什么意外,你担得起吗?”
肖不欺抬步:“……臣这就去请太医。”
“找什么太医,找药神都没用,”时音辞抓着他不放,“我这腹中孩子想他爹了,闹腾不止,非得见着他爹才能好。”
肖不欺:“……娘娘您莫与臣玩笑了。”
时音辞:“哎呦……疼死我了……”
肖不欺无奈道:“夜深了,娘娘就别在这儿寻臣开心了,不是臣让娘娘去,是臣去不了,娘娘也去不了。”
“为什么?”
肖不欺只得笼统道,“陛下歇在前朝了,各处宫门已经下钥,日出之前,未有特殊情况是不允打开的,夜闯宫门等同谋逆。”
“哦……”时音辞放下心来,“那你早说呀。”
只要他不在未央宫,随便他在哪儿。
“娘娘去哪儿?”
时音辞摆了摆手,“困了,回宫就寝。肖指挥使去忙吧,不必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