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选侍听说过没有,这胜雪,是下雪的那个雪,顾名思义是说这个茶叶泡出来的水就是白色的,其中以纯白为上等,端到陛下身边的,一点儿别的色儿都不能带,一定要白。”
时音辞缓缓道,“这龙团胜雪是西夏上供的茶种,选的都是刚长出的茶芽,还必须是状若针毫的部分。产量不多,龙团胜雪以往都是在西夏各家贵族内部专供的。”
赵胜德一愣,随即道,“瞧奴才这倒真是班门弄斧,惹选侍笑话了,这龙团胜雪本就是西夏的茶种,选侍自是最了解的。”
时音辞笑了笑没说话。
她了解龙团胜雪不假,倒不是因为是西夏特供的。而是因为温与时喜欢喝龙团胜雪,当年每家分的都有定量,她便时常把自己家的送去温府。
赵胜德与她指了耳房内的茶具。
时音辞烫了茶具开始沏茶。
一套行云流水的套动作倒是把正准备上手教人的赵胜德看愣了。
时音辞数着时间,慢条斯理的将泡好的茶倒在茶盏中。
白色的茶水在空中一闪而过,茶盏上空顿时泛起了一层朦胧的水气。
时音辞解了身上紧裹着的披风,端着尚在冒烟的茶盏往西暖阁去。
赵胜德忙接过时音辞怀里半搂着的披风,小跑到前头去给她开门。
时音辞捧着茶盏径直进了西暖阁,绕过门口的珠帘与屏风。
温与时正坐在桌案后提笔不知在写什么,坐姿十分笔挺,黑沉的眸子半垂在桌案上,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才淡淡的抬头看去。
“拿了什么?”
“茶,”时音辞端着茶盏,慢吞吞的挪过去,在温与时一侧跪坐下来,将茶盏从托盘上取了下来,乖巧非常,“陛下请喝茶。”
温与时瞧了一眼她唇上涂布整齐的唇脂:“耳房里没有你喜欢的吃食?”
“奴婢没有看,”时音辞低垂着小脑袋,声音轻细,“这是在外间,会花了妆的。”
温与时微微偏头,忽然伸手,指腹在她绯红的唇瓣上轻轻一抹。
时音辞始料未及,一下子被温与时抹了个正着。
时音辞抬手一抹唇角,低头便看到指尖的一抹淡红的莹润色泽。
她精心涂的唇脂都被温与时抹花了。
小姑娘咬着花了的唇瓣,欲言又止的看着温与时,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几欲泛出水渍。
温与时捻了捻自个儿指尖残留的绯红,若无其事的扬声喊,“赵胜德,打水过来。”
“是,”外间赵胜德应了一声,很快端了一盆温热的水,径直朝温与时走了进去,“陛下,水取来了。”
温与时头也不抬,“选侍不小心晕了妆,给选侍净面用。”
时音辞:“?”
赵胜德又端着金盆来到了时音辞面前,道,“选侍大人请净面。”
时音辞不甘心:“都没有香胰子,我不洗。”
温与时道:“去取。”
时音辞:“……”
她怀疑赵胜德是个百宝箱。因为在温与时说完没多久时,底下的人便端着香胰子走进去了。
接收到时音辞似要杀人的目光,赵胜德猛的打了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