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家子坐马车来到了桃花村,村里人又跟过年似得,满村的跑着喊:“大姐儿回来了,大姐儿回来了。”
温竹青到乔大爷家才坐下,屋里屋外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的,大家脸上全都洋溢着笑容,特别高兴。
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着,回答着,着笑着,逗孩子的,闲聊了就有半上午,终于乔大爷出面,严肃的摆手:“好了好了,没事的就散散,有事的在这边事儿,别堵着门,热的气都喘不上来了。”
大家于是散开了,不过门槛上外面,还是蹲了不少的人,都是村里各家的当家男人。
乔大爷今年七十五岁了,健康硬朗,面色红润的,过去盘腿往炕上一坐,倒是不话了。
如今是大儿子的里正,他也知道不喧宾夺主。
乔大叔刚要话,陆续的杏花村的里正,王家村的里正全都过来了。
于是又是一番行礼,屋里实在太热了,也挤不下,就干脆来到了院中,好在院子里种了几棵大树,树下还是很凉快的,大家请温竹青和齐瞻坐在中间,别的人就围着他们或者坐或者蹲着。 “去年那帮人来了几回,一开始我们也没注意,他们一开始就是三四个人,进山砍一两棵树,我们只当是周围的村人,谁也没在意。后来注意到,是他们开始二三十个人一块儿来,一就能砍掉四五棵
树,三四来一回。这一下我们注意了,逮着一他们砍树的时候去找问,问他们哪儿的人,砍树干什么,那些人也不搭理我们,问什么都不回答。” 乔大叔道:“我们当时就不干了,挡着不让他们砍,那些人有二十来个人,把我们去阻拦他们的人给打了。第二我们就报官了,官府派人来,结果官府的人来了十几个,一看那边人比他们还多,比他
们还横。”
杏花村的里正道:“我们也是!进山的村人看见了,少不得上前去理论,就被她们打了!前前后后打了我们好几个人。”
王家村的里正道:“我们村也被打了几个,王家大郎打的严重,在药铺子住了十几呢……”
乔大爷一看有大家乱乱插话的现象,便道:“一个一个。”
老爷子是很有权威的,他一吩咐,里正们就安静了下来,周围的几个插话的百姓也一个个的了,当然也就是抱怨的话,并无新的情况。
乔大叔继续,齐瞻听着,和汤大人的情况差不多,衙差们倒是真的来过几次,那帮人闹事的时候也及时请来过,但仅仅是能做到阻止更大规模的打架骚乱发生而已,却并不能阻止这些人砍树。
“这些人明显是有谁撑腰的,不然不会那么嚣张。”旁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温竹青就问道:“谁撑腰的,你们听了没有?” 这一问大家就沉默了,乔大叔看半大家都没话,他才道:“那些人嚣张的很,但是口风紧,衙门和我们都质问他们到底靠的谁,可他们就是不,几十个人上手的混乱打架就打了几次,也到底没听
他们提谁的名字……不过……”
了句‘不过’,却又停顿住了,似乎为难。
齐瞻道:“不过什么?没事,不管是听闻还是传言,你行了,我们当然会查清楚。”
听了这话,乔大叔才放心,声音压低了些:“有人,那些人动不动就是上百号人过来,而且动刀动枪的,普通我们这样的老百姓,哪里能有哪些东西?想来是官府的。”
这一齐瞻也想到了:“必然是官府的。不过你们求助官府的时候,不管是陈仓县还是长安府、咸阳府全都派过人,显然不是这几个地方的,这周围还能有哪里?”
温竹青想起来了,忙问道:“他们砍了树木总要运出去,走的时候水路还是陆路?你们可跟去看过?越了何处,还是什么码头官道的?如果去这些地方查,也许能查出来一点东西。”
大家就面面相觑,显然,谁也没想到这一点。
这时候外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我跟着去看过!”
大家都看过去,见是一个二十来岁的伙子,乔大叔道:“这是杏花村的……”便问:“你跟着去看到什么了?” 那伙子往前挤了挤,过来道:“走的时候陆路,从山上西面那条生路下的山,那边原本蛇多,不知道他们怎么弄得,敢走那条路。下了山之后就有车了,放车上沿着西坡的路一直走,走到了路尽头
,才上官道,在尽头的时候,换了更大的车,车上面就捂上了东西,或者草席或者荆棘,挡着那些木头,然后越哪里去,就不知道了。”
温竹青有些惊讶,心想,这么看不像是大规模的采伐树木?如果是大规模的话,这种运送方式肯定不校
正好齐瞻也想到了这一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跟着去看的?”
“一开始的时候。”那伙子道:“大约是七八月里。” 齐瞻道:“那时候是不是还是砍伐的比较少的?后来不是,一次来过上百号人,跟官府对峙,大半的人继续砍树,那一次十几的时间就砍了一片树林……那一次砍下来的树怎么运走的,跟上去没
有?” 伙子就摇头:“没有,那我没跟着……他们人太多了,也不是一块儿走的,三两前后脚的走,跟只能跟最后面的,也不太好跟上,若是被发现了,那些人手黑着呢,打我们村里人,真是心黑手辣往死
里打。”
温竹青一下就皱紧了眉头。 齐瞻对那个伙子道:“没事,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