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片吵闹声中,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扑了过来,差点扑到了温竹青身上,护卫们也是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急忙的就将那个『妇』人给拖开了。
“夫人!夫人您看看吧,您给看看是不是还能治?求求您了,您看看我女儿吧”
护卫只是挡住了她不让靠近,但是从旁边过来了两三个他们自己的一起出殡的男子,将那个『妇』人拖走了。
“你是不是想死?!”就是刚刚那个比较暴躁的年轻人低声怒斥着。
听他这样威吓那个『妇』人,温竹青起了疑心了。
那个『妇』人显然是床上躺的小女孩儿的母亲,从岁数上看。床上躺的小孩儿头发『露』了出来,从脚的形状也能看出来是个女孩儿。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温竹青更是不能让走开了,道:“这孩子刚刚脚趾头动了一下,可能是没有断气。当然,也许有假死的现象,不懂医理的人当成是真的死了,也有可能。不过你们既然这么多人给她出殡,显然是她的家人,难道真的就可以不弄清楚,就这样下葬吗?”
一开始怒骂的几个人全都停住了,只有那个年轻的汉子怒道:“你懂什么?!大前天就没气了,停灵了三天!还出了鬼了,死了三天的人能活过来”
“哎呦妈呀”旁边不知道是出殡的还是路过的,有人听见了吓得叫。
碰见出殡的人大家都觉着不吉利,担心会被死人冲了,有些福气薄的身体不好的,全都担心这个。
邪祟入体。
当然,温竹青是知道,大夫们说的邪祟,可不是什么鬼怪一类的东西,指的是病菌。
“别吵了。”这时候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婆婆出来了,人都已经老的弓腰驼背了,有些费力的仰着脸看着温竹青:“这位夫人,你真的看见了我们家妞儿脚趾头动了?你可知道”
“我知道。”
因为她说话慢悠悠的,而救治病人是需要快的,需要抢时间的,所以温竹青直接道:“我就是大夫,叫我看一下。如果真的是我看错了,道歉赔礼,我该做的全都会做。”
那老婆婆也就回头:“叫她看看吧。”
这个老婆婆只看年纪也肯定是长辈,所以她一说话,刚刚还在吵吵的那几个全都不说话了,就连拦着那个『妇』人的汉子也松开了手。
那『妇』人忙不迭的道:“夫人,您看看,您看看有些腌臜”
温竹青过去了。
刚刚在这边啰嗦了半天,恬姑看立冬和立秋没什么反应,就小声提醒叫她们去车上将『药』箱子拿来,肯定会用上。
这几年温竹青给人看病的时候少了,所以立秋和立冬确实想不到,被恬姑提醒了,这才忙去车上将『药』箱子拿了过来在旁边等着,这会儿看见五『奶』『奶』上前,忙提着『药』箱子过去。
“竹青。”齐瞻拉住了温竹青,转身叫丫鬟打开了『药』箱子。
齐瞻拿出来围裙、蒙脸巾给她穿戴上,温竹青戴上了手套,这才过去。那个『妇』人已经将卷死者的凉席给打开了。
果然是个小女孩儿,头发『乱』蓬蓬的盖在脸上。
温竹青用手理了理头发,旁边便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姑娘的脸『露』了出来,脸上是死人的一种惨白『色』,身上穿着一件粗布的襦裙,倒是收拾的挺整齐的。
这也让温竹青一开始的那种不适感稍微的好了点。从小孩的衣裳看来,这还是一件新的,也就是说,死后经过了整理的。而『乱』蓬蓬的头发,光着的脚,估计那就和没有棺椁卷着草席一样,是一种风俗。
为什么光脚温竹青不知道,但是知道,有些地方小孩儿死了是要用头发遮住脸的,好像是不叫她找到熟悉的回家的路,不然魂魄就在家里不走什么的。
不适感消失了,也就觉着那个脾气暴躁的汉子应该不是有意的阻拦,估计他是一根筋,就认定了孩子已经死了,所以有人上前打搅他才烦躁,才会一直恼怒的叫嚣。
温竹青先给把了把脉,几乎把不到脉搏。
她将手放在了脖颈处的大动脉上试了半天,同样也感觉不出来,或者说,小女孩儿原本就瘦弱,脉搏的跳动本身就很轻。
“怎么样?”那个『妇』人已经着急的道。
“是不是没气了?都停灵三天了!我就不信”刚刚那个暴躁的汉子还在说着,很是不满。
温竹青抬头,并不搭理他,转身对齐瞻道:“相公,叫丫鬟拿我的手绢过来,那个素纱绢。”
齐瞻一转头,就看见立秋正好在后面,就道:“听见了?”
立秋忙忙的点头:“听见了,听见了”急急忙忙的去拿去了。
素纱,一种最轻的纱,也可以说是最轻的布料,没有比它更轻的了。是朝廷的贡品,民间是没有的。
温竹青有,自然是因为她的身份,皇后娘娘赏赐的。
立秋去拿来了,温竹青接了过来,然后将手绢轻轻的放在了那个小女孩儿的鼻子上,盖住了鼻子和嘴。
“你到底在干什么”那个脾气暴躁的汉子道。
温竹青抬头:“嘘,别说话,看着点。”
“你消消停停的行不行?”暴躁的汉子被旁边一个长辈嗔了一句,也就只好按捺住了,瞪大一双牛眼看着。
齐瞻也注目的看着,他大约的已经看出来了点眉目。温竹青应该是没有『摸』到这个孩子跳动的脉搏,所以用这种办法查看一下到底有没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