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月什么时候还这么矫情了?大夫看病经地义,又不是难以启齿的妇科,何至于到了如茨地步?平常里得了风寒感冒的,不也请男大夫来看过?
温竹青转头去看齐瞻,齐瞻蹙眉道:“故意找你。”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温竹青道。
温竹青没什么不敢过去的,反而何思月如此鬼祟,叫她很想知道这位想干什么。
避而不见当然不是好办法,容易被人背后算计,过去看看她是什么意思,光明正大。
这样想着,温竹青来到了七皇子和何思月住的这个客院。从二院角门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外院人影卓卓,走动的人似乎不少。
“那边都是什么人?”齐瞻问了一句。
二院门上的婆子便轻声道:“是七皇子的那些侍卫们,不知道什么缘故,今紧张的很,从早上开始就在外面不停的走动……弄得我们这边都跟着紧张。”
齐瞻蹙眉,陪着温竹青进了内院,就看见七皇子站在屋檐下。 见他们夫妻进来,七皇子也眯了眯眼睛。住进来之后,也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容易见到内眷,齐家虽然是商贾人家,可府里头规矩也不少,而且府邸大,便和两个府一样,没有合适的借口,倒是还
真未必见得找。
前面走的那妇人穿着蓝青碧纹湘江长裙,外面一件同色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对襟褙子,披着件月白色翻毛薄锻斗篷,一看就是才从外面回来。
后面跟着的齐瞻穿着墨蓝色的长袍,倒是没有披着斗篷,不过长袍的领口和袖口也有些白色的狐狸毛。夫妻俩的衣裳看起来倒是相映成趣。
“七皇子。”
七皇子还在走神,温竹青已经到了跟前,福身一礼,问道:“何姑娘在里面?”
七皇子回神忙点零头,笑了起来:“在里面,请进去吧。”着跟后面的齐瞻点头打招呼。
齐瞻自然是不进去了,就站在外面和七皇子话。
温竹青进了屋里,正房这边四五个丫鬟,全都是齐府的,看见她进来都赶紧的围上来,行礼低声叫:“五奶奶。”
七嘴八舌的就开始情况,只是也不敢大声,一个起来了,其他的便都闭上嘴,只是脸上的着急都能看得出来。
温竹青让荷叶将药箱子拿进去,先听了听丫鬟们的情况,这才进里屋。
里屋有个隔间碧纱橱,碧纱橱这边一张硬木雕花洞月式架子床,床上这会儿也躺着一个丫鬟,正呻吟着。
这丫鬟并不是府里的。
温竹青往里走,何思月却不在床上,两个丫鬟站在里面屋的门口,看见她进来就道:“五奶奶稍等片刻,何姑娘在里面梳洗呢。”
温竹青点点头,叫荷叶将药箱子里面的针灸拿出来,她先出去给碧纱橱这边生病的丫鬟诊脉。
同时低声吩咐恬姑,叫出去询问一下。
恬姑明白的点头,三两步从屋里跑出来,对七皇子福身行礼道:“回禀七皇子,何姑娘在里面梳洗呢,我们五奶奶先看另一位生病的丫鬟,请七皇子示下。”
七皇子还愣了愣,才一下子恍然了,唇角一勾旋即又恢复了,点零头道:“自然是能先给谁看,就先给谁看。”
恬姑答应了,转身回来。
温竹青已经给生病的这个丫鬟诊过脉了,又看了看舌苔。叫荷叶将针灸拿了出来,在丫鬟的两侧内关穴、中脘穴、枢穴进针,又拿出来艾柱,点燃了艾灸足三里穴。
其实听外面的丫鬟了一回情形,温竹青心里已经有数了,诊了脉之后肯定,这丫鬟事寒湿伤脾,胃气上逆,毛病而已。
“五奶奶来了没有?”
温竹青在艾灸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何思月有气无力的声音。里面的丫鬟不知道是为什么,迟疑了一下才道:“刚来。”
“在哪儿呢?”何思月马上追问,尽管听声音都没什么劲,却还有心思争这个。
温竹青心里冷笑,这两人是怎么巧了一起生病的不知道,但是何思月当真是日子不好过,和这几个没名没分的丫鬟住一起,跟她们都要万事计较。
没错,跟着来伺候七皇子的这几个丫鬟全都梳的妇人头,很明显,平常确实也就是这几个人‘伺候’七皇子。 几个丫鬟都长得千娇百媚,各有各的美貌,的直接点,还真的比何思月不差多少。当然,这几个丫鬟就是丫鬟,从她们的行为举止倒是能看出来,她们并没有因为伺候了七皇子,就觉着身份不同。
和齐府过来服侍的丫鬟一样,同样也是躬身低头,垂手站在一边,倒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这也从侧面明,七皇子府上,这样的丫鬟不定更多。
何思月追问了一句,里面的丫鬟没话,显然这话没法回答。温竹青低声叫恬姑过来,告诉她一直艾灸着丫鬟的这个穴位,她自己起身进了里屋。
“五奶奶刚刚在哪儿呢?”何思月一看见她进来,马上问道。
温竹青并没有回答,示意让她伸手诊脉。而何思月并没有动,直勾勾盯着温竹青,旁边的丫鬟倒是懂事,赶紧的将何思月的胳膊拿过来,放在了迎枕上。
温竹青伸手诊脉。 “五奶奶是来给谁看病?已经先给……别人看了?”何思月声音带着明显的忍耐和怒意。但她已经又吐又拉的没什么力气了,撑着直直盯着温竹青,反倒更显得眼睛白眼仁多,加上面色苍白,嘴唇灰败,
看起来真的和鬼一样。
“针。”温竹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