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青一听惊讶至极:“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齐瞻没话。 温竹青看了他一眼,齐瞻只好道:“什么地步?全都是她自作自受。何况上一次不是还拿着二百两银子来讹你吗?既然有银子,就不至于饿死,那么大的人了,自己给她自己安顿好日子不行吗?你之前
十来岁的姑娘养活弟弟妹妹,手里有二百两银子吗?没有吧?不也过得好好的?”
温竹青便看着崔氏道:“是啊,何思月如果是自己有数,就知道安排她自己的日子。我听着那常书文似乎也不是个坏人,一定要卖了她怎么着的。”
崔氏忙点头:“对,不是的,如果……何思月不想一直靠别人过日子,应该不至于一定要卖了她。”
齐瞻就道:“谁要卖了她啊?常书文还费尽心机给她们几个找下家呢,卖什么呀卖?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人了。”
崔氏也笑着道:“是,不提了。”着站起来:“你们歇着吧,我也该回去了。”
温竹青忙要起身送她,被她按住了笑着走了,齐瞻送到了门口便回来了。
温竹青又问了问,齐瞻就,崔氏担心何思月被人卖到了肮脏的地方去,连累了齐家的名声。 温竹青摇头。她当然更不想管,真正的山穷水尽的地步她经历过,自然知道真的走投无路的感觉,何思月根本算不上,但凡是有点骨气的,怎么安顿不好自己?咸阳城普通一点的宅子,三五十两的
,二三十两的都有,买宅子买下人,过好自己的日子,有什么难得?何至于就叫人把她卖到了青楼去?
齐瞻在屋里头忙活,一会儿叫人端来了炭盆,烧了无烟无味银霜炭,将屋里弄得暖暖和和的,这才让她下床。
尽管如此,温竹青下床之后还是打了两个喷嚏,将齐瞻又紧张的不校
过了两齐瞻就开始张罗在屋里架暖炉,俨然一副要过冬的样子,他知道温竹青怕冷,暖炉架上,果然屋里热得很,以至于齐瞻每回来在家里头,就只穿着一件汗衫溜达。
崔氏依然忙碌的料理着家务,齐家宅门大,人多,事情也多,之前温竹青建议她将所有房院亲自走一遍,查看都是什么情况。崔氏还真的走了一遍,用了三个月。
三个月走下来,她自己反倒是锻炼的身体好了很多,生了孩子之后一直都觉着怯弱,现在倒好,精神抖擞的,声气儿也高了,话做事也果断了很多,就跟变了个人似得。
过年了。
和往年一样,年三十晚上王竹风去了王家。齐家这边也是祭祀祖,冗长的仪式结束,大约已经是寅时许了,温竹青回到了自己的房院,询问爷回来没有,下人回禀还没樱
温竹青一下就吓得瞌睡都醒了,紧张了起来。
王家那边人少,祭祀比较快,往年竹风每次都是下半夜就回来了,还从没有过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的情况。
温竹青忙叫人去前面找五爷,她叫过来黄芪,让好好照看竹雨睡下。带着竹风余下的几个丫鬟婆子,裹了件红刻丝镶灰鼠皮的斗篷忙忙的来侧门这边坐车。
不知道齐瞻什么时候能过来,温竹青吩咐不用等,五爷来了只管随后过去就是了。这边吩咐先走,马车刚动,齐瞻已经跑了过来,也没叫停马车直接就按着车帮子跳了上来,将车夫唬的还叫了一声。
温竹青只觉着车身一沉,接着车帘子就被掀开了,齐瞻叫荷叶出去,他自己进来了:“怎么回事?竹风还没回来?”
温竹青点点头:“我有点紧张……你不会有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齐瞻安抚着,伸手搂住了她。
温竹青道:“我挺担心的,竹风从没有这么晚过,王家这两年也没什么大事,我觉着应该没什么……”
“没事没事,”齐瞻听她念念叨叨的很是担心,轻轻婆娑着她的身子柔声安抚着:“竹风都八九岁了,还有那么多的厮跟着,恬姑的弟弟不是挺机灵的?都十二三岁了,照看的好竹风。”
安抚了一路,来到王家。
王家这几年继续的败落,如今除了这个宅子基本上不剩什么了,那些个亲戚也不来往了。宅子看起来破旧不堪,大过年的,门口连灯笼都没舍得多点几盏,挂了两个红色的气死风灯就算行了。
从后面跑着上来的厮去拍门,一会儿门开了,问清楚是齐家的人,倒是马上将大门敞开,将他们请了 进去。
一路上依然是黑漆漆的,齐家的人走的匆忙,也没拿灯笼,车夫急急忙忙的将车顶上的灯笼取下来叫拿着。
三五盏灯笼前后的照着,一行人急匆匆的走在王家漆黑老旧的回廊上。温竹青心急如焚的,一直走到了上房院王老太太这边。
这边好歹还算是亮堂,等他们走进来的时候,王竹风已经闻讯出来在门口接他们,看见温竹青叫了一声:“姐姐!” 温竹青过来先打量了一下,见他面色如常,情绪稳定,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问道:“怎么还没回去?”因为王竹风是从屋里出来的,所以没穿大氅,身上穿的是暗青刻丝薄灰鼠皮子镶边长袍,温竹青忙
要解开自己的斗篷给他披上。
竹风忙道:“不用不用,快进屋吧,屋里暖和……”
齐瞻也忙制止,好笑的道:“你快穿好吧。”
两人拥着她进了屋,屋里果然暖和,温竹青这才看见,屋里王老太太、王大太太都在,好像是在开家庭会议。
“家里头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