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
齐家依然是热闹非凡,宾客盈门走亲串友,每里东府那边戏台子唱戏,着实是热闹。
孩子们几乎都在东府玩,因为那边的乐子比这边多。
尚哥儿穿着厚腾腾的棉袄棉裤,正努力的想翻身呢,其实他早就已经会翻身了,只是现在穿的太多了,想要翻身不是很容易。
温竹青靠在暖榻上,一边看书一边吃点心,过年期间,基本上除了玩就是吃,因为药铺子放假一个月,她也轻松了很多。
她的屋里热闹的很,竹雨和齐蝶、齐钰、齐绣都趴在榻上,一边逗尚哥儿,一边叽叽呱呱着姑娘们感兴趣的话题。
“那个真的不好看,我觉着颜色太丑了,”竹雨撇着嘴着:“带上那个珠花,就好像是东府唱戏的一样。”
“我倒喜欢,那种红真亮啊。”齐钰道。
温竹青还仔细听了一会儿,怕竹雨跟她吵起来,又怕竹雨带上齐蝶排挤齐钰,因为她们俩关系好,齐钰以前都不大和她们一块儿玩。
温竹青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因为竹雨嘴巴太厉害。
不过好在并没有,竹雨并不以为意。
竹风坐在那边的桌旁边,桌上摆着弓箭、匕首等等的东西,他一一擦拭着,齐瞻答应了,初十带着他去打猎。这是竹风头一次正式的打猎,所以他特别的认真的准备着。
尚哥儿突然吭吭了起来,早已经熟悉聊温竹青迅速的放下书过去抱起来,抱进了屋。
“我来我来……”竹雨好像自告奋勇。
温竹青好笑的道:“你来什么呀?赶紧出去别在这里捣乱。”
荷悠的踱步着,嘴里轻轻哼着歌儿,尚哥儿使劲的吃着,眼皮子一直打架。
“怎么样?睡着了吗?”齐瞻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声音很轻。
温竹青转头,道:“快了,这几晚上炮仗声太大,也睡不好,白也是觉多。”看见齐瞻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由的一怔:“怎么了?”
“一会儿和你。”齐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出去了。
尚哥儿吃着吃着睡着了,温竹青将他放在卧房的床上,盖好了被子,将手戴上了手捂子,这才出来叫荷叶、紫茸和奶娘们进去。
竹雨她们已经都走了,虽然她们其实在这里也是聊她们姑娘自己的事情,但是尚哥儿在跟前就好像有目标一样,尚哥儿睡了,她们就没意思了。
只有竹风在,已经将擦拭的弓箭、匕首全都装在了一个箱子里,疑惑的看着齐瞻。
温竹青也有些疑惑,问道:“是不是王家有事?”
留下了竹风,想来就是王家有事情。
齐瞻点零头:“老太太可能是不行了,王泽楼叫人给我带话,让我有个准备。”着看竹风:“竹风,你心里也要有准备。”
竹风点零头,又想了想道:“我有准备,初一的时候过去,躺床上就没起来……初三我去找给老太太看病的大夫询问了一下,是入冬了之后就不行了,可能这个冬都过不去。”
温竹青有些惊讶:“你还去问了大夫?”
竹风点头:“过年也不好让人家上门,正好出门玩,就去问了问。不过初四老太太那边不好,下人又去请了大夫。我也跟着去看了看,横竖就是拖时间了。”
温竹青扭头看齐瞻:“这样的话还真的要准备起来。那边也没几个下人了,若是突然的……就怕乱起来。”
齐瞻点头道:“叫卓妈妈带两个婆子过去吧,有事赶紧往这边回禀,另外那边的东西也要准备。” 温竹青想了想,让竹风先回去,明和她一块儿过去看看,便将卓妈妈叫了过来,道:“你找两个在府里办过事情的婆子,这几就去住在王家吧,那边房院多,随便找个院子住下,离老太太近一点就
校另外带着那边的婆子丫鬟们准备起来,白衣麻布的去买,找人做。如今过年,开门的铺子不多,多走几家。还有要请的厨子,乐师队这些的,都找找吧。”
卓妈妈忙答应了,马上就下去准备。
齐瞻道:“我问问棺材的事。”
温竹青第二带着竹风去王家看了一趟,老太太一直躺在床上,神志倒是还清醒,偶尔的还能坐起来。
在这边呆了大半,出来吩咐身边的人好好服侍,又跟卓妈妈吩咐了一些事情,便和竹风回来了。
因为这个,打猎的事情也没去,竹风需要在家里等着,可能随时会有事情。
王老太太倒是一直撑着过了正月十五日,正月十九日这下午,又变了,酉时许开始下雪,王家那边的卓妈妈使人过来,老太太不行了。
大家忙穿上大衣裳做马车过去,到了家的时候,王老太太已经断气了。 因为跟老太太都没有什么很深的感情,所以谁也哭不出来,但是都冷静安宁的开始准备。温竹青叫卓妈妈将做好的孝服拿出来,所有人都换上了,然后将府里过年挂的红色帘子、幔帐的全都撤了,换
成白色。
门口的灯笼也换下来,换成了白色的灯笼。
府里的灯次第亮了起来,齐瞻陪着竹风在这边,温竹青还回了一趟家,吩咐荷叶等人照看尚哥儿,吩咐了黄芪明带着竹雨过来,等等的,然后没亮的时候又回到了王家。
一个晚上,王家就一片银白,外面的招魂幡立了起来,下人穿上孝服,一亮便开始一家一家的亲戚那边去报丧。 府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竹风穿的是重孝,灵堂摆了起来,案几上面放着香炉白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