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朗柔柔被一个自称她父亲的人带走后,上官采寻遍了整个庆云镇,也没有找到一家姓朗的。小镇偏僻,基本上没有流动人口,别说是这么特别的姓没有,就连新搬来的人家也没有。
再往细了打听,除了蔺家庄的人,甚至再没有其他人见过他们父女,来与去,像一阵风一样,毫无踪迹可寻。
联想朗柔柔神奇的医术,蔺家庄的人都说她定是神仙下凡。上官采感激她救了锦儿的命,给儿子取名上官月,如月之清朗,如月之温柔。名字虽偏柔弱了些,但这也正是上官采的用意,柔中有刚,方能成就至坚至强。
母凭子贵。做了母亲,锦儿的拔扈性子不但没有半点收敛,反而越来越恶劣。上官采除了打理生意,还要在母亲与妻子之间周旋,少有闲情。只每每逢集的时候,看到施明书和蔺紫均夫唱妇随,恩恩爱爱的卖竹蜻蜓,再手牵手逛街,采置日常用品,心中会有所触动。
不免幻想,当初若娶紫均,今天的日子又该是何等惬意。
这一日清早,锦儿又与上官夫人为一点小事争吵,上官采已经出门,上官老爷左右为难,帮哪个都不是,干脆装聋作哑。一气之下,锦儿连儿子也不顾,抬脚就要回娘家。
“你走,有本事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我们上官家养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上官夫人一路追出门口,指着蔺锦儿的背影大骂。
“老爷,你看看,你看看,都怪你,说什么姑娘家的清白声誉要紧,非要采儿娶这个女人为妻。你看看就她这样的,怎么可能救你,还帮你换衣服嘛?唉,我看你是饿糊涂了,老眼昏花……”
上官老爷又何尝不怀疑自己,可后来多次回想,的确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锦儿啊。唉,木已成舟,说清楚了也无益。
如今只好看在孙子份上,能忍则忍。
再说蔺锦儿心里堵着一口恶心,无处发泄,拿路边的树撒气,恨不能把能够到的树枝全部折断,方能解气。
走到一半路时,就累得不行了,蔺锦儿手搭凉棚,前后眺望,要是能碰上赶牛车的就好了。正失望之际,听见后面传来“得得”的马蹄声,乡间道路很少有马车经过,她嫁到镇上也快两年,有马车的人家大多认识。
人家见了她这位少夫人,也会停下来问候一声的。
可是这辆马车眼看到眼前了,不但不停,赶车的人反而大力抽了一鞭,那马嘶叫一声,跑得更快。
“哎,哎……等等……哎……”蔺锦儿跑上去大叫。
车上的人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叫声,一鞭子驶出好远。
蔺锦儿气得直跺脚,今天真是倒霉透顶,在家老太婆跟她过不去,出来外面,连个顺风车都搭不上。
“这人心怎么越来越黑……”锦儿嘟囊着,腿也酸,口也渴,想回家又觉得没面子,继续往前走,又没力气。马车带起的尘土扑得她满头满脸。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没有骂出那个人的名字,蔺锦儿心里清楚,那个人就是他的相公,令她又爱又恨的上官采。
“吁——”
前面车夫突然拉紧车绳,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