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庄祠堂门前,村民们已经静坐大半天了,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些主张将施会强和张彩贤沉河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个态度强硬的,甚至连中午饭也没有回家吃,让家里人送来吃的。
有些老实人家,一听说重建相思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又都犹豫起来。只出力不出钱,怕叫别人笑话小气,出钱又觉得亏了,怎么都不好。
施明书知道,这后面,也有施家晚的功劳。施家晚一心只想将那两人沉河,一泄心底之恨,完全没有考虑村民们的利益。
“家晚,重建相思桥,其实也算你对秋妹的一个交待。我们不能边愚昧地把人活生生淹死,一边踩在他们的尸体上建桥,这样的桥,建起来了也不吉利。他们两人是有错,可你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些……”施明书还在苦口婆心。
可惜此时再浅显的道理,到了施家晚这里,都变成逼他就范的条件,都变成了挑战他的尊严。
“施明书,我跟你不一样,明知道蔺紫均在镇上跟几个男人说不清道不明,你还这样巴巴地求上门去,求人家的原谅。我没你那么低三下四的……”
“施家晚,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说紫均一个不字,我打得你分不清东南西北。紫均是怎样的人,她帮你带大忆儿,她是忆儿心中最善良最伟大的娘,你竟然这样污辱她?你还是人吗?”
“哈哈哈……我不是人,就我不是人,你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圣人,从来不犯错的圣人……施明书,你少在我面前装啦,你不就是想通过建桥这件事,在紫均面前威风一回,重新取得她的好感吗?”
“你才是真卑鄙,利用两个村子的人,就是为了紫均对你有好感,收留你……”
“混帐——”施明书大吼一声,挥起拳头就要打,硬是定在施家晚的鼻尖上,没有打上去:“你这个混蛋——”
几个村民昏错欲睡,被他们这一吵,又都精神起来。看笑话一样看着他们争吵。
“明书,明书,别吵啦……”
“富财哥,你怎么来啦?”
“我来看看你这边的情况啊,怎么,还跟这小子过不去呢?”蔺富财轻蔑地看了一眼施家晚:“村长老子在时,胆小如鼠,如今老子去了,又他妈的一身暴戾,真悲哀!”
“你说谁啊,蔺富财,别以为你是蔺家庄的首富,就可以乱说话?也不看看你站在哪里说话?”施家晚的五官扭曲着,丑陋不堪。
“嘿,你说老子站在哪里说话?”
“蔺富财,你他妈的别嚣张过头,老子现在施家庄暂代村长,你最好给老子识相一点。”
“呵呵……呵,明书,你真有本事啊,两天不见,你用什么办法把这小子激成这样的?跟打了鸡血似的,有种,有种啊!”蔺富财竖了坚大拇指,又是给施明书,又是给施家晚。
“哎,富财哥,你就别添乱啦!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当然有事,而且还是大大的好事呢!”
“是吗?”
“那当然!施村长,你现在不是施家庄暂代村长吗?那就请你通知一声,叫大家都到这里来开个会吧,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