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抬起头，她猛然一震，起身追了上去。
到了门外，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巷子口处，稀稀疏疏传来阵阵脚步声，她稍有些迟疑，但还是抬步上前。
里面很黑，万籁俱寂，如同走向地狱的十八层楼道，下水道时不时发出水流声，涤荡在空旷的空气中。
“哒。”
“哒。”
“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长吁一口气，垂在身侧的双手逐渐抱拳。
忽闪的一抹银光晃着她的眼眸，来不及反应，她的衣角被刀片划破。
“你，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应，高举起手，刀尖直直刺向她的眼睛。
她脑门浸着汗液，腿有些发软地用脚跟抵在墙面。
却在即将下去的一瞬间，刀尖顿住了。
她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于，于洋，是你，对吗？”
黑暗中，男人嘴角浮现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沙哑而冷漠，“于洋早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反手，转身，刀朝着她的大腿刺去。
l缓缓转身，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摔了下去，她惊恐地看着刀尖落下，偏离，从脚踝划过。
巷子口缓缓走近一个身影，男人急忙跨步从另一端离开。
“然后，我也从巷口另一端离开了，之后遇到了宫珏，他送我回到了公寓。”
“那个男人是谁？”
l努力回想，摇了摇头，“不知道，当时太黑了，他还戴着鸭舌帽，看不清他的样子，大概是个一米八几的三十多岁男人。”
“找到了！”
听到门外的高喊，她的脸上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紧张。
“队长，监控里，有这个男人的身影！虽然只是几秒钟的现身，但完全符合l小姐的描述。”
“我去看看。”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晓骁......”
她心头一颤，“程浩，你......”
“你不要再否认，你和马老的血缘关系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我不知道你这些年经历过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你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程浩的话音刚落，房间内陷入了无限的安静。
“是，我是马晓骁。”
虽然早知道这个结果，但是听她亲口说出来，程浩胸口还是一阵无法磨灭的窒息，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的身上。
马晓骁那白皙的脸颊上没有任何变化，眼眸中却渐渐被薄雾笼罩。
静默了许久。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可以，我送你。”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警局，微风轻扬，不知道扬起了谁的心，熄灭了谁的情。
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多到让程浩有些许怀疑这是不是只是一场噩梦。
程浩静静站在窗前，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感伤，淡淡的目光俯瞰着这个尘世的肮脏与yù_wàng。
“晓骁，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你要这样维护他。这些年，你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何会变了面貌，变了性格？又为何不回来找我？那天聚会你既然认出了我，又为何让我将那个女人当作你继续生活下去？若不是我有所发觉，你是打算让我守着一个假的你长长久久下去？”
但是真正面对她，他却一句话都问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