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并不大,偏生不巧我就坐在他旁边,於是有幸成为听见那句话的人之一。
下意识的,我用自以为绝对不会漏馅儿的方式迅速瞥了冬琅一眼。
没发现,太好了。
确定他仍在专注地和长山针对那天我用安眠药放倒的那些变异双感染者进行讨论后,我这才松了口气,同时思绪很欢快地开始脑补那天双感染者被带走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当然我无比希望实际上自己很清楚之后发生了什么,可很不幸的,打从冬琅的惩罚结束后我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於是只能依赖强大的脑补来揣测。
至於事实与脑补相差多少……嘛,谁知道?
最后到底冬琅跟长山讨论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我完全不知道,但这并非代表着我中途离开,而是因为等我脑补完结束之后回过神来,耳里听见的就不再是我所能理解的东西。
好比说d.i.患者啦、i.i.阶段啦这类由两个英文单字组合而成的缩写,或是一些完全听不懂的代号,一开始我还会因为堵气一pi股坐在冬琅tui上拉长脸求解释求搭理,可在被持续忽略了好几次后谁还愿意拿热脸去贴冷pi股啊?於是在第n次试图引起冬琅注意却未果后,我相当干脆地将pi股从他大tui上挪开,然后板着脸走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木床旁继续练习快速拆装前两天刚开始接触的狙击qiang。
然而一开始需要全神贯注才不会出错的拆装随着练习次数越多也渐渐不再需要盯着不放,於是等我再次回过神来发现明明靠著床边的自己居然躺在床上,室内完全伸手不见五指时,就明白自己肯定是练著练著不小心就睡着了。
嘛,通常单调且不耗体力的动作就像是工厂流水线上的其中一环,对我这种花了一年的时间去适应四处奔波的生活的人来说完全是堪比安眠曲的存在。
坐起shen伸个懒腰舒展一下刚睡醒显得有些僵硬的四肢,我扭头看向床铺旁的那扇木窗,接着很自然的伸手推了一把。
事实证明人真的不能手欠。
我敢发誓我真的只有轻轻推了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窗子就那么不经推,原本理应顺着推动的力道往外打开的窗户,居然才到一半就毫无任何征兆的来个自由落体,接着整个窗户就只剩下窗框还好端端的镶在墙上,而屋外浓郁的夜色就这么直直撞进眼底。
於是实际上不是他们讨论花掉了一整天的时间,而是因为我不小心一觉睡到晚上导致必须延后一天出发吗?
对于这个发现我郁闷了几秒,就转头借着窗外洒进屋内的微弱月光四下寻了一会,最后在桌子旁找到背靠著墙垂著头休息的冬琅,以及趴在木桌上睡的正香的阿布和长山。
看着鼾声四起的伙伴,我眼珠子低溜溜转了几圈后,立刻决定抓紧机会到门外做几趟基础训练来练练shen手。
毕竟现在要才刚睡醒又要我躺下去是不可能的事,jing 神正好不说,早就已经习惯只要睁开眼睛就要开始绷紧神经过日子的我来讲,此时就算只有月光也已经足够我在黑暗的屋内活动而不吵到其他人,踮着脚尖绕过屋内并不多的家俱对我来说更是轻松。
站在门外回头看了几眼,确定自己刚才没有打扰到他们的休息后,我为了避免质量不佳的木门发出刺耳尖锐的摩擦声,小心翼翼的一手往上托著门把同时缓缓将门关上。
转过shen用力伸了个懒腰,接着我猛的倒抽一口气,整个人迅速后退将背脊紧紧贴在门板上,连呼吸都在不自觉中屏住,深怕一个不小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就在刚刚我转shen关门的短短数秒里,一群vav患者悄然无息地围了上来,里一圈外一圈的蹲踞在门外,要不是月光够亮让我能够看清这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黑疙瘩,这群从头到脚趾有牙齿和眼白是白色的vav患者压根儿就是隐了形,说不準等我往前两步打算开始锻鍊时才会因为不小心踩到其中一个而乱了手脚。
咕噜。
一声吞咽口水时发出的声响清晰的仿佛有人拿着音效箱在旁边配音,我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由于太过紧张无意识间做出的举动。
……我可以从空间里舀出板砖来把自己拍死吗?自己吓自己是个神马事哟……
深呼吸几次压下心里对于vav患者本能产生的抗拒与危机感,我缓缓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放松shen体每一寸肌ou,接着试探的往前跨出一步。
嗯,很好。
确定对方只在我抬起脚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却没有露出一丝半分和之前遇到的那些患者一样戒备低咆的举动,我一边默默给自己打气,一面谨慎的踏出第二步,接着第三步、第四步,直到我站在屋子前宽阔的广场,那群vav患者像是检查什么似的一个个凑过来绕着我闻了一圈,然后仿佛对于我这个刚刚让他们注意的家伙失去了兴趣般,全都打着哈欠一副欠揍的模样转shen大摇大摆地离开,夜色里一团团移动的黑色阴影让从头到尾都在状况外的我与月亮相对无言。
感情刚才是把我当玩具参观了?
抽抽嘴角在心里默唸了几遍"別跟病人计较",我这才拾起先前由于各种原因被暂时搁置的训练。
先是认真的做了两轮热shen运动,接着伏地挺shen、仰臥起坐和各种学过的基础动作杂七杂八全都被我从记忆里扒拉出来做上两百次,大量的运动通常能够让我心情变好,不过这必须建立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