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将人吊过去说着简单,做起来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去,既要足够牢固又得考虑吊过去之后人不能废了,所以……
我绕着法堤转了几圈,眉间打了几个皱褶,才终于敲定绑缚的方式和使用的绳索种类。
用这个吧。从空间里翻出一綑布绳,我一手抓着绳头用力将整团绳索抖开,然后凑到法堤身上比划。我没绑过人,狒狒倒是绑过几次,你们谁会绑?要够牢固不至於在吊挂过程中散架,还要保证这家伙被吊过去后不会有哪根骨头断了或是脱臼需要接回去,我可不希望过去后就多了个需要人扛着的包袱。
我来!我这边话才刚说完,旁边阿布就一把将布绳从我手里抢过去,然后乐颠颠的把被他扔在地上的法堤用曾经在国家地理频道中播出,土著用来绑缚猎物的方式绑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我说要绑人时阿布就变得相当兴奋,但看他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把法堤打包好扔出窗外,除了有些意外他的手法这么熟练之外,我倒是挺乐见其成。
冬琅在接到法堤后就像拎行李箱似的抓着收在他胸口位置的结转身离开,接着是长山和我,最后才是阿布。
就算早在傍晚找到这个小镇并且决定暂时落脚的时候,因为这里的屋顶全都是像锯齿那样只有单边斜坡状的结构,我还有些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可当必须爬到窗外踩着瓦片在坡度不大的屋顶上移动时,我对于电影里那些踩在中式传统屋顶上,不但能够保持身体平衡,还能够飞快的在上面奔跑、跳跃甚至打斗而不会一脚踩穿屋顶或是因为瓦片滑动造成身体失衡而狼狈摔跤的武术替身深深折服。
就算没有经过太多现代化工艺将其打造出轻薄美观,就算烧制的工艺相当传统粗糙,就算有用水泥或当地的建筑黏合材料固定住,铺在屋顶斜面上的瓦片依旧是经过窑烧后诞生的、具有弧度或波浪状的陶瓷片。
每一脚踩下去瓦片在承受外界压力重量不均时,那宛如不堪负荷般摇摇欲坠的晃动以及瓦片和瓦片之间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再加上年久失修又刚巧要从先前那间屋子到隔壁那一栋所走的屋顶刚巧是锯齿状斜坡的那一面,生平第一次爬屋顶的我从本来排在队伍倒数第二的位置迅速落到最后,而且隐隐有了掉队的迹象。
脚下的瓦片不断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我绷紧神经小心翼翼地踏出一步又一步,然后三不五时抬头看一下前面队伍移动的方向,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后又低下头紧盯着每一块瓦片寻找没有裂痕的踩-不是我太紧张,相信任何一个从没爬过屋顶的人发现自己三步就能踩裂一块瓦,五步就能踩破一个洞,若还是能够很粗神经的继续无脑蹦哒不是白目就是对自身反应能力信心太过强大。
就在我确定过自己并没走错方向,复又低下头继续盯着那些不是裂了就是因为风吹雨淋而表面有些凹凸不平的瓦片,小心翼翼地挑选没被前面的人踩裂的走时,右手臂突然无预警的被人握住并且往上提。
……!猛的倒抽一口气,我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动物般本能地想要借着后退甩手的动作避开手臂上的桎梏。
任谁在毫无戒心的情况下被人抓住,通常十个有八个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反应,可在每踏出一步都得仔细再仔细盯着瓦片才敢走的屋顶上来说,这一挣动运气好顶多就只是踩碎几片瓦,运气不好的话……
哗啦一声伴随着碎裂的瓦片摔落时发出的碰撞声响起,我一直小心维持的平衡瞬间被打破,后退闪避的左脚就这么直直踩空。
多年的体能训练让身体本能反应就算荒废练习多时仍比正常人快上不少,於是在失去平衡的瞬间,我原先意图挣脱桎梏的右手立刻反推为抓,借着扣住对方的手臂同时将上半身往右边倾斜转移重心位置,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找到平衡点避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意外在短短几秒内就被控制住没有继续扩大,但我耳里仍能清晰地听见胸腔中那颗鲜活的心脏正以最快的速度和频率疯狂跃动,猛力将刚回归的血液重新推挤出去时,如同被敲响的太鼓般浑厚低沉的咚咚声。
瞇起眼顺着右手臂上那只仍紧箍住自己的手掌看去,在发现引发这一次意外的人是冬琅后,我不发一语的默默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到左脚下方那个被自己踩出来的大洞。
……我说,找了片看上去相当坚固的屋瓦把悬在半空的左脚挪了过去,我谨慎的踩了几下确定就算松开手也不会搞笑的突然来个大崩坏后,才动手掰开他的爪子。麻烦下次要伸出爪子前吱一声好不?人吓人当真会吓死人的,没有开玩笑。
……抱歉,我明白了。沉默地盯着被我掰开的爪子好一会,冬琅这才把注意力挪回我的身上。你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小爷我一没心脏问题二没血压困扰三没年龄炸弹,想死还没那么容易。摆摆手将这短暂的插曲揭过,我往冬琅那儿靠了靠,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突然跑回来,就见他突然咧开嘴朝我露出一口白牙。
吱。
……泥煤的!这货是在卖萌还是卖萌还是卖萌?吱什么吱啊?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居然还顶著一张极为不搭调的严肃表情!我敢发誓要不是刚巧我的视线正放在冬琅身上,我肯定会以为那声怪叫是来自某只感染了细菌或是v.a.v病毒的田鼠而不是他!
你干……!!我张开嘴打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