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谁先上?将踩在弓手手腕上的脚挪开嫌脏似的在旁边草地上蹭了蹭,我瞇起眼朝离我最近,从头到脚包得只剩一双眼珠子露在外面的"活体木乃伊"看去。貌似没有人啊,那就从你开始……啰?
好吧,虽然除了活体木乃伊之外还有许多目标可以选择,但谁让他因为造型太过奇葩?这种经由夸张造型来吸引众人注目或者结交同好的行为以现在我的眼光来看,和顶著个"我在这快来打我"的招牌,大咧咧在我面前晃荡没有两样。
既然他这么想受人注目,我也不好意思让他失望,虽然包成那样看不出性別,可不妨碍我拿他开刀的决心。
最后一个字刚从喉咙间溢出,由于距离的关系这回我没费体力来个短距冲刺,而是凭借那蕴含着强大爆发力的鸡肉直接原地起跳,狠狠跪在仍处於失神状态的活体木乃伊双肩上,直接靠著单纯的重力加速度把人给一招打趴。
之后的战斗……喔,不,应该说是一面倒的屠戮过程中,除了在后半段有受到一些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困难度的抵抗外,几乎都是只靠著简单的近身搏击技巧就将人解决。
死亡数多少我没计算,不过那些被杀死的有部分是因为奋力抵抗让我不小心下手重了些,其余的真心是意外,我没料到这群人里面居然还有经历两年磨练后连一个小小的回旋踢,甚至是一个简单的扫腿都不知道该如何抵御或者自保—那些躺在地上再也没机会站起来的,撇开被我一腿踹断脖子或腰椎的,其他不是在摔倒时被地上突出的水泥块敲开脑壳,就是跌倒了双手乱抓,结果平衡没找著,反倒在慌乱中抓到树枝或者不知从哪个旮仄里拽出来的尖锐物品把自己给戳了个对穿。
各种死法简直比绝命终结站还精采。
等我从最后一个被打趴的人身上站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基本上能动的就算只能爬,也都紧咬著牙关不敢发出任何会引起我注意的声响,并且在我站起来前致力於远离我这怪物的行为上,所以从我的角度看去只看见一地半死的跟死透的,还有皱著眉正在跟垂著头看不清表情的阿布说着什么的冬琅。
诶?这就结束了?甩甩才刚活动开来的膀子,我有些诧异的扫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那已经跑得老远,却仍头也不敢回拚了命往前跑的安提大叔身上。难怪印象中没揍到他,跑的还真快……
虽然距离对我来说全力追赶的话也不过就是一分多钟的事情,但浪费体力在非自保的武力活动上这种行为,即便是对有著空间外掛做后盾而不担心没有足够食物补充体力的我来说,也不是个明智之举。
跑了就跑了吧,现在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得做。
转身朝冬琅跟阿布所在的位置移动的时候,我没忘顺道用脚踢踢那些在我眼里已经跟石头画上等号的尸体,把一些勉强堪用的武器或者是些零碎的生活小玩意收进空间里。
冬琅在我开始朝他走来的时候就已经闭上了嘴,所以等我在他身旁站定时,只看到阿布将嘴抿的死紧,眼底却没了这段时间里对着我总会出现的抗拒以及防备。
这货怎么了?
侧过头朝冬琅看了一眼,发现他脸上是那种在面对外人时才会摆出来的面瘫表情后,就算没留意到两人之间的交流也大概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嘛,反正属于阿布的那份已经交出去了,即使之后还有可能会同路,但也只是这样而已,我是不可能看在过去的情面上再拨出什么给那始终看不清状况的家伙的。
之后事情的发展就再也没有超出我的预料之外,阿布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努力试图做回记忆中最开始的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非自愿退役军人,但除了冬琅会在必要的时候给予回应之外,我给他最多的只有一种态度—无视。
所以离开那个荒唐到极点的营地后,我们这三人小队里总是会出现这样的画面:阿布一个人走在队伍最外侧,三不五时试图借着抱怨或是对某幢颓倾的危楼发表意见,却每每总是以诡异的沉默做结束;冬琅除了必要的指令外最多话的时候,通常都是仗著身体灵巧四处乱窜的我从远处回来的时候。
至於我,则是完全把阿布从我的视野中切割出去,若是我刚好从远处溜哒够了回来,大老远看到他跟冬琅两人因为某些必要的情况凑在一起谈事情的话,那么换个方向继续晃荡会是唯一选项。
然后在行进方向转往南后的第十二天,阿布终于忍无可忍,一脸便祕样的挡在转身想要到远处溜哒的我面前。
唷,这块石头佔地面积还真大,居然还会挡到跟前来了。
完全不想去猜测阿布心里活动的我挑挑眉,侧身如同闪过一块突出的大石一般轻巧的从他身旁擦身而过,但下一秒,往常总是顺利闪过这个活体障碍物的我失败了。
失败的原因不是我突然良心发现想弄清楚他想要说什么,也不是被责任感再次爆棚的冬琅喊住,而是因为手臂上传来的,令人心生不悅的拉扯力道。
侧过脑袋视线顺着左手臂上多出的那只手掌一路缓慢往后方移动,最后定格在阿布的脸上—请注意是整张脸,我可没兴趣从他眼里接收任何讯息,也没打算让他从我眼里读到任何情绪波动。
其实我更希望阿布在发现我的态度后能脑子清醒点別再继续试图刷存在感,不过显然他即使已经知道了,也仍要厚著脸皮试图黏上来。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