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
剩下的半截话还卡在喉咙裡,一颗墨绿色,一端闪着金属光泽的椭圆形物体就朝着我飞来,同时伴随着大爸明显带着怒气的咆哮。
但大爸的咆啸一点威胁力度都没有,喔,不,应该说放在前一秒还是有它的压迫性存在,可眼下那颗椭圆形物体更具有实质性的威胁。
我那看似温文儒雅,抿着嘴站在一旁浅浅微笑就能秒杀一堆颜控的小爹,居然把原本紧握在手裡拿来威胁某个节操早就不知道被哪个傢伙吃了的大爸的榴弹扔了出来,瞄准的目标正好是我这从以前就被他评断没良心的儿子。
麻痺,那玩意儿的保险栓还是被扯开的。
好吧,实际上我在事后回想起这事儿的时候,无数次对自己当下的冷静和淡漠感到不可思议。
那可是颗货真价实,飞在空中被拔了安全栓的手榴弹,然而理应因为过度紧张而反应失常的我却只在察觉到那玩意随时会爆炸后,凭着暴力从旁边离自己最近的树上扯了跟小臂粗细的树枝,一把将上面残留的枝叶撸掉,就这麽将它当球棒使,来了个许久不见的满贯全垒打—至于飞的方向,在"球棒"表面凹凸不平的情况下能够敲飞并且让它在半空中引爆已经是很不错了,其他那些零散的意外就只能说是对方时运不济。
榴弹爆炸时轰隆隆的声响震耳欲聋,惊飞了一堆长相怪异,鸣叫刺耳怪异的鸟兽,也引来一群紧张兮兮,抗着各种武器的巡卫队队员,领头的还是那位没给我好脸色看的梁姓老兄。
老卓!发生什麽……是你们?只见这位梁老兄气势汹汹的一路从远方跨着大步朝这裡走来,原本略显紧张的表情迅速被名为愤怒的情绪取代。刚才的声音是你们搞出来的?我就说咱们这裡已经人口够多了,即便短期也不应该再收留外来者。看看这都什麽事儿?连一晚上都还没熬过,人前脚才踏进地儿,后脚就闹出这麽大动静。就没个脑子想想会不会因为这样招来麻烦吗?这年头该防的可不只人类,那些鸟兽可是大头。如果不给我们大家一个心服口服的说法,那麽你们就现在立刻离开,这裡不欢迎你们。
不得不说这傢伙演戏实在不够到位,嘴裡虽然"你们""你们"的统称着,可那反感排斥的眼神可是没有一秒从我身上移开,甚至就差直接指着我的鼻子点名挑刺了。
侧着头用眼角馀光扫了眼对方那张因为排斥抗拒而显得有些愚蠢的脸,我就将注意力放在手榴弹爆炸的方向,戒备着依据经验法则推测,那即将到来的兽潮。
野生动物的世界是很极端的,强者为尊,弱者为食,谁的拳头比较小,谁就等着成为其他物种的盘中飧腹中食。
而刚才的爆炸声之于那些处于中下阶层的动物而言是个警讯,对于上层的掠食者来说恰恰相反—就像年节时一堆没大人管束,玩鞭炮玩出各种作死花样的屁孩,在大人们正齐聚在堂屋裡挂着热络的面具相互试探炫耀时,在门外踮着脚尖悄悄接近,然后勐然将一串刚点燃的炮杖往屋裡扔,最后换来一顿"竹笋炒肉丝"一样,除了挑衅之外找不到第二个解释。
当然结局还是不太一样,毕竟屁孩顶多是被揍得哀哀嚎上几声,而掠食者则没有长辈那麽温柔客气,能在最后给你留个骨架以兹证明你做死的痕迹就已经算是仁慈了。
不只是我,冬琅跟阿布两人在爆炸音浪往四周扩散开来的时候也察觉到惹了麻烦,动作极为自然的往我所在的位置靠了靠,并且有志一同的将手放在各自的随身武器上,眼神警醒的打量着四周。
看看他们都是个怎样的态度?还想暂居在村子裡?被我们三人完全忽略掉的梁警卫压根没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整个人就像是吃了兴奋剂的摇头骚年,端起手裡那把看起来一点就炸膛的老旧猎枪瞄准了我的背心,嘴裡一刻也没停的欢快着下了判决。老卓、阿苍,你们自己看到了蛤!不是我不给他们替自己辩白的机会,而是给了却被无视啊!那麽就照村裡的规定执行吧?驱逐或者就地格杀?我看直接选择第二种如何?村裡不需要再多三张嘴消耗本就不多的粮……呃啊……啊啊啊啊!
不需要多花个一秒扭头往后看,光是凭那最后末尾岔开拔尖的刺耳尖叫,我就能够直接脑补出那位梁警卫脸上的表情有多"漂亮"。
至于让他如此失态的原因……我看着不远处一隻头上挂着许多大小不一的暗棕色肉瘤,一双眼睛因为病毒感染而整个往外爆凸而像极了顶着肉瘤的凸眼金鱼,体型小如山猫的野兽,抽抽嘴角十分无言的朝天空翻了个白眼。
就在他絮絮叨叨着巴不得在说完话的最后一秒直接给我背后一枪的同时,那隻不知道叫啥名啥的怪生物从前方左侧那块水泥石板后方鑽了出来,甩着那条光秃秃的尾巴用一种该从哪个先下口的眼神不断往这裡打量。
可这只是开头,因为我已经听见许多脚步声以及为了避免被其他掠食者小觑而时不时响起的低吼,正从四面八方由远而近的往这裡赶来。
只是不过就这麽一隻小东西,那位梁警卫就可以慌张成这样也是一绝,当然也可以解释或许他曾经在牠身上吃了大亏,这才导致他如此失态的行为。
卧槽!是狼猫!
一个略带慌张的嗓音从更后方的人群裡传了出来,紧接着如同多米骨牌被推了那麽一下般,原先那些被怂恿来帮忙驱赶外来者的居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