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来说,在目前这种暗处随时会有掠食者虎视眈眈的世道里,初次正式参与巡逻工作的菜鸟通常可以和伤痕累累或是手忙脚乱,基本上不扯队伍后腿就算是相当不错了。
但请注意,我说的是"正常来说",言下之意就代表着我所遇到的情况完全在这个正常的范围之外。
从解决了压在我心头上好一阵子的疑问之后,我就收起随时四散的思绪专注在眼前的工作上,跟在冬琅和阿布身后地毯式的搜索任务范围内每一条小巷与建筑。
但一整个早上过去,除了在某间屋子里楼梯下的工具室中扒拉出一具白森森的人骨以及大量的食腐昆虫外,连一罐坏掉的罐头都没找到,整一个感觉就是三个蠢蛋扛着枪绷着神经板着脸,在那边像个神经病似的看见门就踹。
……问个问题。背靠著墙席地而坐,我扯掉让人呼吸困难的头巾面无表情地从空间里舀出几包压缩饼干的了过去,然后在冬琅挑眉示意下向开了闸的水门般一口气倾泻而出。我说该不会所谓的巡逻工作就是在屋簷下就是到这些不但被搬空而且也许久没有人居住的房子里打转,在大街上就是连水沟盖子也得掀起来瞧瞧吧?
差不多就是这样。撕拉一声,已经饿得发慌的阿布扯开饼干袋子同时耸了耸肩。刚开始有时候还会在某些前一个巡逻小队遗漏的角落找到一些能够吃或者是用的东西,可最近几次大多是无功而返,目前整个利雅德区域里的活人靠的是政府过去设立在郊区的四座粮仓以及几间百货的库存,而我们巡逻的真正目的是预防晚上人们都在屋里休息的时候,外来的双感染者或是逃难者游荡到这里并且找到藏身处,毕竟这里现在有在使用的建筑只是整座城市里的极小部份,谁也不愿意哪天打开家门看见对门的新邻居对着自己流口水。
……这倒也是。
忍不住脑补了一下那种画面,我立刻机伶伶了个冷颤。
这就好比把狼群放养在羊圈外,然后那些羊儿们每天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不是蓝天白云和绿油油的草地,而是一群眼冒绿光口水氾滥巴不得一口将自己拆吃入腹顺道连骨头也嚼巴嚼巴吃干净的恶狼,不得精神疾病那肯定是条披着羊皮混在羊圈里準备随时偷袭的狼,或是灵魂不小心重生在羊圈里只能看不能吃的狼。
咳!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明白为何明知道这是个基本上除了浪费人力之外就是浪费人力的工作,艾哈迈德大校仍坚持每天必须有人轮值。
巡逻真正的目的在于保护仍留在利雅德的居民,避免任何可能造成感染持续扩大的因素存在,以及确保宗教建筑与博物馆的完好。将手里尚未拆封的饼干扔给早就吃完自己的,但因为没吃饱而腆著脸眼巴巴瞅著他那份的阿布,冬琅瞇起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为毛他刚才明明是在解释巡逻的意义我却会在他的头上与背后看见一对耷拉在脑袋上的狗耳,以及一条垂落在地微微摇晃的尾巴?。
莫名在他的眼里读出委屈以及饥饿两种情绪的我抽抽嘴角,再看看脚边躺着两个空袋子却还是饿的眼泛绿光的阿布,叹气。
这里可以开伙吧?从空间里舀出一台单口瓦斯炉,我朝冬琅挑眉。
嗯,我想吃面。
得!这下我敢肯定那一定是自己的脑补结果,不然冬琅明明从头到脚怎么看都是个正常的人类,在我眼里却成了一条毛茸茸吐著舌头的大型犬?而且刚才在说想吃面的同时,他的眼神那是期待吧?是吧?肯定是吧?要不要这么萌!
正当我为了冬琅满是期待的小眼神而在心里抱头哀号的时候,二货阿布再次成为顾人怨的那一个,欢欢喜喜地凑上来给我揍……不,是提出要求。
我也要!我也要吃面!刚才那一点点连塞牙缝都不够啊~
斜睨了听到吃就眼冒绿光的阿布,我果断将他的形象代入我最讨厌的某种昆虫里。
两根呆毛在头上一抽一抽,看了就想拿拖鞋揍的深褐色甲壳,走过时发出的沙沙声……惨了,我现在就想拿板砖一下直接把他送回老家去种。
为了避免自己脑补过了头真不小心一板砖把阿布的脑袋开了瓢,我僵硬的收回视线,低头开始準备午餐。
白面条、四颗西红柿、小半把的蔬菜以及半罐牛肉罐头煮成简易版的番茄牛肉面,外加一罐凤梨罐头只够餵饱冬琅和阿布其中一人,而我自己则是另起炉灶煮锅加了一大把蔬菜的清汤掛面,再配上一颗巴掌大的芭乐,在吃了好几天粗面馒头配醃萝卜后,这无异是天上美味。
狼吞虎咽解决完一餐,撑着圆滚滚的肚子赖在冬琅身上消食的时候我难得心虚了一把,皱著眉认真思考是不是应该把自己藏在空间里的食物和物资拨一点给艾哈迈德大校缓缓燃眉之急-当然绝对不可能从我买的那堆里拨,要播也是从在黑道手里偷偷a下来的那些物资中拨出一半……不,十分之一……呃……还是二十分之……
纠结了许久的我转头看了冬琅一眼,接着立马敲定完全不给,连让他们闻闻空气里的味道都不行。
蛤?你问为什么?开玩笑吗?那些东西可是让冬琅维持健康体态必要的物资啊!那可是用一点少一点,现在要学开心农场去偷拔菜,也得看那菜园子在自己发现它之前的数个月里没有被人把土翻过好几遍不是?
现实毕竟是残酷的,哪可能像的一样,末世降临后的半年一年之间还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