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的腿打断。仿佛为了加强语气般在顿了几秒后又重复了一次相同的话语,就算我愚钝到极点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仍明白冬琅现在心情相当不美丽。
於是,来自於趋吉避凶的本能让我聪明的选择不去询问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并试图把话题转开,但为时已晚。
冬琅,你看过……我留下的v8和纪录吗?
后面的话还在喉间打转,可冬琅一句语气看似平淡却隐隐让人觉得在那如镜湖面下暗藏汹湧波滔的话立刻让我像个犯了错等待处罚的孩子般,乖乖双手贴在大腿旁耷拉着脑袋不敢再吭一声。
一对九,很厉害吗?
……不厉害。懦懦的音量与小幅度摇头的肢体动作,再加上偷瞄他的动作都不敢太大,一切的一切在在显示我现在无比心虚。
这并非代表我对于自己成功用药放倒那群双感染者的举动持反对态度,恰恰相反的是我相当引以自豪,可在怎么自豪也不敢在已经乌云罩顶甚至隐约间还能听见隆隆雷声的冬琅面前大著胆子说出口。
……好吧,我必须承认我是夫管严一族中极为资深的成员。
不厉害?仿佛觉得听见的答覆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的语尾瞬间杨高了几度,透著一股子莫名的尖锐。不厉害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发现这里有双数以上的双感染者时就发送信号弹?不厉害你怎么不先选择撤退,而是选择碰运气?不……
这下我再蠢也明白造成冬琅现在这种从未出现过的失控的原因了。
由于从未看过他如此尖锐且咄咄逼人的模样儿瞪大的眼睛缓缓弯成两条月牙,接着一股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可偏偏却盈满胸口的暖意带动嘴角向上扬起。你担心我。
不是疑问也不是猜测,而是肯定且直白的认知。
那个总是看上去平平淡淡,不可能把个人情绪摆到台面上来的男人第一次情绪外露的原因是担心自己,虽然对于造成他的恐慌而感到抱歉,可更多的是被人摆在心尖上的愉悅。
起码这让我清楚认知到他并非我想像的那样,对我的感觉只停留在当初确定关系时仍有些朦胧的那一刻,而是确确实实的将我移到心尖上,摆在那个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涉足的区域里-也许曾经有人也到过同样的地方,可"现在占领地盘的是我"的想法仍让我忍不住满脑子全是漂亮的粉红色泡泡,嘴角也扬起一抹微笑。
果不其然,我看起来一副没个正经的嘻皮笑脸彻底扯断某人大脑里那条名为"理智"的神经,并且彻底点燃那座名为"冬琅"的休眠火山。
你还笑得出来?微微瞇起狭长的丹凤眼,冬琅的语气一沉,那在过去特种部队里磨鍊出来的气势就将我压的喘不过气。既然看样子你一点也没有自知之明,我想你会需要一次深刻的教训。
连一秒的反应时间也没给,他从上衣口袋里抽出先前我留下的纸条,然后头也没抬的朝我伸出手。
笔。
喔……!乖乖把笔交到他的手上,我才猛的打了个寒颤意识到自己刚才傻乐的行为有多二缺。诶……等等……
闭嘴,现在,到那里去等。冬琅在纸上涂写的手一秒也没停顿,可从纸上挪开的视线却直勾勾的落在曾经两度给予我庇护的咖啡厅。
扭头看了眼咖啡厅那扇深褐色的玻璃门,我这次发自内心的觉得那扇门一点也不亲切近人。
我不……下意识后退一步準备落跑,可才刚抬起脚冬琅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眼刀就朝我剐了过来,吓得我一个哆嗦本能就先点了头。知……知道了。
弱弱的缩回往后退的脚,我就像是古代那些送丈夫上战场的妇女两步一停顿,三步一回头,五步一犹豫的蹭啊蹭的朝咖啡厅走去。
等屁股再次和咖啡厅里的地板做了亲密接触后,我才认真的思考起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这是我第一次惹冬琅发火绝对无庸置疑,那所谓的惩罚该不会就是和军队里一样,要我做数千个伏地挺身或是原地蛙跳吧?
脑子里闪过冬琅扛着枪杆子端坐在吧台上沉著声一下一下数着数儿,而我则悲剧的双手抱头满身大汗的原地一蹦一蹦,或是趴在地上随着"一、二、一、二"的口号做伏地挺身,的画面,再次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应该……不会吧?
小心翼翼的扭头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心跳随着已经留好信息的冬琅朝这里走来的步伐缓缓加快。
在仅仅一个晚上的"惩罚"结束之后,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的意义我彻底的了解并且刻入骨髓。
与其同时刻入的,还有惹谁都行就是千万不能惹毛冬琅的觉悟。
擦哩咧个……嘶~~~
扶著被翻来覆去狠狠折腾了一夜而完全像是断成两截的老腰,我白著一张脸抖著两条快散架的腿试图扶著墙站起来,却发现一旦抬起腿,那身后某处难以启齿的地方就发出将要壽终正寝的哀鸣后,我只得抽着气咬著牙磨磨蹭蹭的重新躺回昨晚冬琅刻意让我亲手铺好的厚棉被上。
我真不知道冬琅昨天所谓的"惩罚"会是这个,如果能够事先知道的话我打死也不会脑子一热就那样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耍二。
什么?你说我不是一直计画著让他压自己,怎么现在真被不只一次的反覆辗压了反倒后悔?艹!想被压那是一回事,可任谁和心上人第一次滚床单都嘛会想找个灯光美气氛佳的环境,先是吃饭配小酒,聊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