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上了飞舟,一坐稳,飞舟便缓缓腾起了。
皇甫心儿并没有祭起加速符,一来是因为不赶时间,二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实在没有精力考虑摆弄这些小玩意。
莫非墨与往常并无不同,坐在飞舟末端,闭着眼睛将体内的灵气运行周天。
皇甫心儿转头看向蓁蓁,却见她倚着飞舟,抱着狼宝,扭头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日日同她嬉笑打闹,何曾想到蓁蓁会跟天目宗有什么牵扯?
看夜月的模样,似乎对蓁蓁很是看重。
蓁蓁那样一个简单的女孩子,背后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她自诩为蓁蓁的好友,竟然没有半分察觉。一转念,又想起自己只是一个三灵脉的废柴,恐怕就是知道了又能怎样,难道还能为蓁蓁出头吗?
皇甫心儿心中百般煎熬着,目光漫步目的晃动,不经意间又落在了莫非墨身上。
短短几日不见,皇甫心儿本能的感应到莫非墨似乎有些不同。
只是寻常的打坐,浑身竟是剑气缭绕,给他渡上了一层朦胧的白色光华,如霞似雾,整个人仿佛便是一个发光体。
“莫师弟,你的气息……难道突破到筑基中期了?”皇甫心儿有些经意不定,试探着问道。
莫非墨倒没有不理人,他收敛住灵气,缓缓睁开眼睛:“嗯,离开宗门前的事。”
难怪出发来云海宗之前,蓁蓁怎么都联系不上莫非墨,原来竟然在闭关突破。
皇甫心儿又惊又喜,莫非墨入门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居然已经修到了筑基中期的水平,这样的成长速度实在是太过妖孽。
蓁蓁此时也转过目光来,静静看着莫非墨。
莫非墨刻意侧了侧脸,不让自己撞上她的眼睛,手指轻轻一勾,停在蓁蓁发上那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便拍拍翅膀飞起来,翩翩落在莫非墨指尖。
他默念法诀,向它注入一丝更强大的血气。
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着,仿佛收到了洗礼一般,片刻后,周身的色彩仿佛雨后初现,更加清晰纯碎了。
手指轻轻一弹,蝴蝶又落回到蓁蓁的发丝上。
“小墨。”她想说声谢谢。
若不是莫非墨通过这蝴蝶传递过来的那一丝温暖和信念,她可能就那么死在云海宗了。
但她并没有将这声谢说出口,因为不必那么做。
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她的眼,如百尺寒谭,冷气缭绕,似愁肠百结,浓云密布。
他的眼,却似闪电霹雳,又如长虹剑气,直刺入她眼眸深处,将那盘根错节的忧愁,打得七零八落。
还好,彼此都在。
“师姐,将飞舟前行方向调整到这个方向。”莫非墨收回目光,从怀中拿出一块指针石,递给皇甫心儿。
皇甫心儿接过指针石,看到上面的箭头指向东南方向,毫不犹豫地便转了舟头。
如此行了一个时辰。
“走了这么远,应当差不多了。”莫非墨解下了腰间的金色储物袋。
蓁蓁好奇地看过去,一眼便看出那储物袋并不是莫非墨的物件。因为掌门秦子鸿的关照,莫非墨用的东西自然都是同阶弟子中最好的,但一向都偏好蓝色青色这样的冷色调。
而这金色储物袋纹龙绣凤,金光熠熠,华贵之气外溢,根本不是莫非墨的风格,倒像是某位大师兄的手笔。
皇甫心儿睁大了眼睛,心中比蓁蓁更加惊讶。
因为她在云中城亲眼见过这金色储物袋就挂在谢乘风的手上。
莫非墨也不在意两人的情绪,举起储物袋,一抖,便见一团白雾从储物袋里涌出,聚集在飞舟上,扭来扭去,很快成了一个人形,剑眉星目,龙姿凤章,不是谢乘风又是谁?
“谢师兄,你怎、怎么来了?”皇甫心儿盯了半晌,难以置信地看着谢乘风,“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谢乘风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双手合在一起,向莫非墨郑重行了一礼。
“莫道友高义,谢乘风永世不忘。”
“谢道友不必客气,我也不是白白帮忙,事成之后,应得的酬劳一件都不能少。”莫非墨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连眼风也不给谢乘风一个,淡淡道,“况且谢道友帮那丫头炼器,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小忙。”
谢乘风苦笑,跟他拜托莫非墨做的事比起来,炼器的确是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还想对莫非墨说些什么,发现对方已经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目光一晃,便对上了皇甫心儿探究而担忧的眼睛。
她,竟是在为自己担忧吗?
皇甫心儿与他目光交接片刻,很快垂下了头。
“皇甫师妹。”
皇甫心儿心中一动,虽然还是叫师妹,却不是心儿师妹。
“……想必你和蓁师妹都很奇怪吧,夜月在我云海宗大肆屠杀弟子,宗门中的仙师却无所行动,反而是我迟迟才来救援,还叫夜月逃掉了。”谢乘风的声音低沉,几乎泫然欲泣,只因面对着蓁蓁和皇甫心儿,有心给她们一个交代,便勉强说着,“只因云海宗出了一件天崩地裂的大事。”
“什么大事?”蓁蓁问。
而皇甫心儿却是已有所感应。云海宗之所以能在乾元大陆占据第一把交椅,最近千多年来依仗的便是那一位能逆天改命的崇阳仙人。再一想,能让谢乘风悲伤至此的人自然也只有那一位仙人。
果然,谢乘风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只是,她没有想到事实竟会如此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