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正厅后,李秉岳才将自己这些年的事情轻描淡抹的的讲述了一番,可就是他这般好似毫不在意的态度,才更让釉姐儿揪心。
她甚至不能想象,是什么样的隐情才让自己舅舅这般惊才绝艳,举世无双的人才,隐姓埋名,变化容貌的苟且存活。
他这般的人物应是被世人敬仰,膜拜,被万千人追逐的光明般的存在啊,可是老天爷是何其的残忍,硬是让他偷偷摸摸的藏在黑暗中,连那嫡仙似的样貌都不能示人。
不过此刻李秉岳心里倒没有釉姐儿想的那般难受,他早已看穿了,看透了,世态炎凉,在遇到釉姐儿之前,早就对这世界失去了期望,所以自然也不会有失望。
李秉岳对那些深藏于心内的仇恨,这一世只想独自背负着直到最后一刻,那些沉重的黑暗的过往没必要在毁了他之后,再去毁了自己的外甥们。
釉姐儿虽然隐隐约约有些猜测,但具体的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她一直都是一个乖宝宝,好奇心自是没有那么重。
当知道自己舅舅今后仍旧要扮做他人的模样存活的后,心内仍旧是说不出的难过,强忍着那盈睫于眶的泪水,釉姐儿低着头默不作声。
第二日,一行人早早的便出发了,釉姐儿这次再没有换男装,只是换了身轻便的衣裙,而李秉岳则又恢复了那副平庸的相貌。
釉姐儿心内又是一阵涩然,但好在也知道轻重,强忍着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惹人怀疑。
昨日两人也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后李秉岳就以救四郎有功,而被优待,特地送到家里荣养的角色,念在他孤身一人无人养老,且釉姐儿家里没有大人照应,就让他去赵家暂住。
这个说法虽不是太让人信服,但好歹也算是一个借口,但对于不能光明正大相认的事情,釉姐儿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一行人打算先上京城,陪泽哥儿一段时间,釉姐儿上次不辞而别,不但惊动了长公主,就连四王爷都知道了,所以她已经做好了被狠批的打算。
等京里的一应事情都处理好,泽哥儿的事情也稳定下来后,再起身回老家,对这个提议李秉岳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点了头。
不过沉浸在就要团聚喜悦中的釉姐儿自是没有注意到在她提到长公主等人时李秉岳眼内转瞬即逝的那一抹复杂。
这次行车速度比起来时的焦急也紧张不同,一行人晃晃悠悠,在船上欣赏江南两岸水乡风情,有时天气好时,还会特地靠岸,在当地游览一番。
进了内陆后釉姐儿又换上了马车,在一队人马的簇拥下照旧是慢慢悠悠的行走着,就这样走走停停等到京城外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因走的时候也没有声张,所以直到釉姐儿回府时,泽哥儿才着急忙慌的迎了出来,原本老成持重的模样此刻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会人多眼杂,釉姐儿也不好介绍李秉岳,冲喜形于色的泽哥儿使了个脸色,便率先朝着正厅走去。
泽哥儿虽然纳闷但他一向敬重自家大姐,所以此刻也是毫不犹豫的遣散了众人,提步跟着釉姐儿往大厅走去。
还没来得及询问她这段时间过的如何,就被釉姐儿抛出的一句话怔在了一旁。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家大姐千里寻夫,竟是寻了个舅舅回来,任谁活了十几年突然冒出个舅舅心里也会打鼓的。
所以看到泽哥儿的反应,釉姐儿并不意外,偷偷的瞄了一眼身旁的李秉岳,小姑娘很是担心自己这位受尽苦楚的舅舅,会被自己亲外甥无意的眼神伤害。
看到釉姐儿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李秉岳暗自好笑,心下不由温暖起来,这种被人维护的滋味真是久违了,不过他一个大老爷们,哪是那么容易就受伤的,这丫头,真真是小瞧自己这个舅舅了。
看了眼脸色讶异的外甥,李秉岳上前一把扯了过来,两人直接朝后院走去,釉姐儿原本想跟上,却被李秉岳一个眼神制止住了,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弟弟被自己舅舅拎出去。
在李秉岳心内,这外甥女娇娇软软,自是需要好好疼爱呵护,可这外甥就是给大老爷们,自是不需要唧唧歪歪,只需用男人间的对话来交流即可。
所以咱们可怜的泽哥儿今后有这样一个喜欢暴力美学的舅舅管教着,相信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美好吧。(默哀三十秒)
釉姐儿不太了解,这种所谓的男人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所以,当看到原本对李秉岳还有些抗拒的泽哥儿,只一会儿的功夫就舅舅前舅舅后的模样,很是纳闷。
不提这边一家人如何亲亲热热,第二日,釉姐儿一早就带了礼物赶往公主府,同行的还有李秉岳,这是长公主昨日特地差人要求的,说是对救了自己准妹夫的恩人很好奇,想当面表示一下感谢。
对此,其实釉姐儿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她心里长公主就像一位真真的姐姐一样关心爱护她,而李秉岳则是自己的亲舅舅,对于让两人见面,釉姐儿自是十分愿意的。
不过这事她自是马上就告诉了李秉岳,如果他不愿的话,自己也好向长公主求求情,告个罪,总不能委屈了自己舅舅,李秉岳听到这事后心内五味陈杂,但也知道这事情不是他能说不去就不去的,长公主对自己外甥女好,可他也不能因此就不知好歹,再说,他的确也想见一见长公主。
这次见面并没有李秉岳想象的那般纠结,长公主长的很像皇后,甚至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