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不大不小的风波悄无声息的开始又同样悄无声息的结束,釉姐儿的生活又回到了曾经的状态,珊姐儿一周前就跟着沈家的马车去了李采薇跟前学习。
一身的青衣布衫看着真真是个伶俐小子一般,她眉宇间本就有股英气,再加上年岁尚小,这穿上男装颇有几分雌雄莫辨的感觉。
家里少了一个人起初大家都有些不习惯,但一想到再过半年等泽哥儿他们考过童生后也要外出求学,釉姐儿又逼迫自己早日适应,雏鸟长大了,总要去飞翔的,她能做的就是默默守护。
泽哥儿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更加成熟了,如今小小的少年每日里不苟言笑,颇有点老学究的感觉,起初釉姐儿也抱怨了几次,可看着泽哥儿愈加趋于严肃的面孔,果断的保持了沉默。
这样也好,自己家里如今看着日子过起来了,可这一切都是虚的,没有根基风一吹就散了,就像这一次的事情,大家为什么敢有恃无恐的欺负他们,又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流言他们就如惊弓之鸟啊。
这都是因为家里没有一个顶梁柱,赵家能靠的只有泽哥儿,自己一个女儿就算再强硬别人也不会看在眼里,因为大家都知道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以后会成为别人家的人了。
可儿子不一样,所以泽哥儿肩上的担子真的不轻,为了一家人的未来,釉姐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泽哥儿一直不停的逼迫着自己不断的成长,少年老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包含的无奈和苦楚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看着泽哥儿如今的样子釉姐儿怎么能不心疼,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可他们只能努力变成大人的模样,因为他们心里清楚,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依靠。
釉姐儿也来不及多加感叹,绣坊如今在京城也算是声名鹊起,接了一些推不过的绣活,长公主又指明要釉姐儿绣一幅图给太后做寿礼。这样下来釉姐儿又忙的脚不着地了。
虽说如今釉姐儿对自己的绣技很是自信,但是给太后呈上去的东西压力还是不小,能不能讨喜暂且不说,光这皇家的忌讳就让釉姐儿头皮发麻,要是可以她还真心不想和这皇家扯上关系。
要说这次事情后变化最大的非毅哥儿莫属了,本来毅哥儿忠厚良善手脚还勤快,再加上识文断字,在这小小的镇上要过好一点也不难。
可问题就出在他摊上了那么极品的一家子身上,爹好吃懒做,自私自利总想着不劳而获除了自己谁也不关心,娘尖酸刻薄,爱占便宜同样好吃懒做,一心指望着自己的两个闺女嫁个金龟婿给自己争光。
两个妹妹把她娘的毛病学了个十成十,小姐的心气丫鬟的命,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家外就指着毅哥儿一个人。
全家上下就一个不能动弹的老太太把个毅哥儿当成命根子。被这样子的家人拖累着,毅哥儿这几年累死累活的赚下的钱自己算是一分也没见着。
所以如今眼看着年纪大了可连一个说媒的人都没有。以前他心里虽然对爹娘的做法有诸多不满可总想着要孝顺,所以这么多年也就这样过来了。
可这次自家爹娘做的事还有泽哥儿他们对他的好,就如同那当头棒喝一般,看到爹娘惹的祸事差点就毁了泽哥儿,他才明白孝顺可不是这样孝顺的,自己要是再不管管这老两口,指不定他们还要惹出什么事来。
这次泽哥儿他们不但不追究,还给自己十亩地,他知道这是他们看在自己这个大哥的份上,可以后要是得罪了别人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还有自己这个做大哥的本来就亏欠釉姐儿他们良多,可如今反而要他们处处照顾自己,他真的是羞愧难当,而且他也明白要是自家爹娘在这样来几次多深的兄弟情谊都会被磨光。
所以那天泽哥儿走后不管爹娘怎么哭闹,毅哥儿还是咬着牙把他们的私房钱全部翻出来和家里所有的钱一起存到了钱庄里,也不看气的脸色发青的赵老二和哭天抹地的赵二婶。
一日三餐让珍姐儿他们去做不做就别吃饭,每日里都逼着赵老二去地里干活,不干活也行但不许离开家门半步,赵二婶也被老太太圈在屋子里洗衣服做针线,要是偷溜出门就去地里干活,起初他们自然是抵死不从,可如今钱粮都掌握在毅哥儿手里再加上毅哥儿人高马大一家子齐上也不是他的对手,后面看毅哥儿这次真的是铁了心了,挨了几次饿也就老实了。
老太太看着一家子见天闹得人仰马翻的也不吱声,每日里呆在屋子里看着她们闹,如今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家子都靠不住,迟早要拖累自己的大孙子,所以对这事也算是乐见其成。
老实人发起火来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毅哥儿本来还是个一根筋的人,认准的事情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这下子也算把赵二一家子制的老老实实了。
最近老太太还张罗着要给他说媳妇,泽哥儿他们送了老太太十亩地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所以如今毅哥儿的条件也算不错,说个家境殷实的媳妇也不在话下了。
釉姐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感叹道,“这件事说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如今只要二叔他们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以前的种种咱们也就不在追究,全当是为了以后的日子积个福报。”
泽哥儿们都没有经过上辈子的事情,所以他们对二叔一家的印象也就是停留在抢房子和说坏话的份上,好歹也是亲戚说实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