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时间着实不长,一眨眼的功夫四郎的归期就到了,纵使釉姐儿有再多的不舍,如今也说不出口,只是默默的将这段时间和秀娘们赶出来的绣品一件件打包好,又从花棚里端出两盆兰花,是在李军在山里找到的品相上佳的墨兰和春剑,经过釉姐儿半年时光的细心侍弄如今长势很旺,而且花型很好看。
釉姐儿知道四郎在京城的日子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好,一个大男人孤身一人在京城闯荡连个护他的人都没有,大户人家的规矩多,经常要送礼,金银又太俗,可四郎根基浅薄那里去寻那么多雅致高洁的物什。
前世的宋家只不过是个二流家族可那规矩就多的要死,有哪家夫人不知事送错了礼,那可就是丢人的大事,作为反面教材足足能被念叨好几年。如今四郎也没人帮衬在那眼高于顶的世家贵族跟前打转要是没有合适的礼物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在背后嗤笑。
她如今既是四郎的妻子,自然就不能坐视不理,虽然她没有多少钱,但做几件绣品,养几盆花卉还是可以办到的,要知道那些大家族自诩品性高洁很是不喜那些金银俗物,送这些附庸风雅的花朵盆栽,反倒能投其所好。
上辈子釉姐儿虽然没去过京城,但也总是听那些夫人在聊天室说起京城哪家的夫人寻得了极品的牡丹,哪家的小姐茶花开出了金色,哪家的墨莲开的真真是极好香飘百里之类的话。
可见那些富贵人家最喜这些附庸风雅的事情,好赢的大家的追捧出一出风头,这样好名声还说自己高雅,可见这些人都是虚伪至极的,可釉姐儿也不在意这些,只要能帮到四郎就好。
她当初之所以想种花,主要就是想着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能帮上四郎,看来自己的主意还是不错,这次倒要四郎和李采薇在京城给她买一些好的花苗,她要好好的培育几盆。
四郎见了魏小虎和李军石头大包小包的过来,还抱着两盆花后很是不解包裹里肯定是釉姐儿给自己准备的衣衫,可这花是干嘛的,怕自己在京城太孤单送盆花陪着自己解闷。(好吧,四郎承认自己脑洞开的有点大了)
釉姐儿今日不好相送派了紫萝前来,紫萝也是个伶俐的看到四郎的表情哪有不明白的忙上前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四郎听后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融化了,浑身上下都是暖暖的。
自己的小釉儿真是太贴心的有木有,一个人在京城别的方面还好,就是这每次送礼时可真正是让四郎头疼,费钱自不必说,每次求爷爷告奶奶的托人家寻些新奇东西。
后面李采薇也时常帮着四郎淘换,可四郎也不好总是麻烦人家,等到自己开始跑船运倒卖货物时,沈老大倒是时不时淘换到一两件毫无,但实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次釉姐儿送的东西可真正是解了他的燃煤之急,四郎越发觉得自己的小媳妇难得了,你看多体贴啊,谁家的媳妇能做到这一步,这样一想,四郎只觉得自己全是美得冒泡,就连离别之情都纾解了。
沈老大两口子见此情形对釉姐儿自是满意的没话说,越发当亲闺女一般的对待了。
自四郎走后,釉姐儿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规律,前段时间托四郎的福在附近的村子买下了三十亩的坡地,又在庆城郊外的庄子旁盘下了二十亩上好的田地。
好田自是舍不得用来种棉花,釉姐儿照旧在原有的佃户中选了个小头目让他总管,又选了两个二把手监督,去年取得的成绩证明釉姐儿的这个方法还是很不错的。
剩下的所有坡地之类的全部种成了棉麻,如今家里的一摊子事魏小虎已经全然上手了,就是作坊里的事情也全部交与李军和石头来办。
自从釉姐儿知道两人的真实水平后便开始狠狠的压榨他们的剩余劳动价值,索性两人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作坊里里外外整顿的颇为清爽,如今釉姐儿是完全撩开手,一天就是绣绣花,养养草,教教学生,查查帐,真是好不快活。
以前绣坊规模不大,里面的账目也很简单,平日里全部由釉姐儿管着,等珊姐儿回家时就全部交与珊姐儿,很是便利,也没有出过差错。
可如今绣坊的附属业务不断扩大,不说进货就要棉麻缎锦,丝绸雏纱,还要各色皮料,每样的价格高高低低也不稳定,更有进进出出的差价,一通下来也的确很是繁琐。
再加上家里人口增加所以里外的账目也是分开走的,绣娘和护院走的是绣坊的账,李妈妈和李叔还有丫鬟魏小虎等人走的却是内院的账,这样下来有些交叉的账目也很是让釉姐儿头疼。
自从年前算错了一笔出账后,釉姐儿索性就撩开手,给李采薇去了封信讨了个账房先生来用,她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让她管管家里的账那是没问题,可这生意上杂七杂八的账那简直是要人命,没有金刚钻就不揽那瓷器活了。
李采薇的办事效率很快一周时间不到就给釉姐儿把人送来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先生,面白无须,看上去很是清瘦,可能是读过书的缘故倒颇有股谦谦君子的感觉,釉姐儿对此人第一映像很是不错。
这位先生姓张单名一个贤字,幼年时家里也有一些资产也读了几年书,可惜好景不长,他爹不知怎的染上了赌瘾,不出一年的光景家底就被败了个干净。
老子娘都被他那畜生爹卖了还账,后头欠了一屁股债后一蹬腿走了,留下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