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正信到底是要做什么拜托给她个痛快,不要在这里折磨她的精神啊~~
桑宁处于一边面临崩溃边缘一边却又无力发作,最终只能有气无力的问:“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的身体怎么样了,死了吗?”
“还没有。”桑正信口气轻松的说着,“你是见过那些被摄魂的人的,被摄魂之后并不会马上死掉而是陷入昏迷,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想死倒也不容,多半是变成植物人了。不过你比他们糟一点,他们还留着一魂一魄,你是什么都没有剩。”
桑宁无语地抬头瞪他——不要用这么轻松的口气谈论别人的生死好伐。
“那你到底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在这里?你不是已经等到了时机要用我的魂魄来代替这个——”桑宁刚要用手去指那婴灵,发觉它不知什么时候又靠近了一点儿,手指头差点就要戳它脑门上,赶忙又收了回来——“这个,小鬼,吗……”
桑正信鼻子里发出短促轻笑,轻的像一个幻觉,“别小鬼小鬼的,她也算是你的先祖呢。”
桑宁想起桑宴的确说过,桑桓是“爹爹”的叔叔,也就是她的叔公……那这个复眼婴灵就是她的姑奶奶了?她的心情真是无比复杂,难怪桑正信一早就特别声明过,他可不止是她的叔叔。
看桑宁那并不意外,还颇有不爽的表情桑正信也就知道她已经确切的明白他的身份了,他漫不经心的随口说:“——我们两世血亲,也算是有缘分了。”
桑宁却只抬眼给了他一个白眼——“我是因为你才死的。”
是的,一旦把一切都联系在一起,自然也就想到前世桑宴说的—— 一面是对这个女儿的一丝父女之情,一面是桑家阴女带来的巨大压力和阴影,而压在父亲身上让他的精神彻底垮掉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那时已经在为祸人间的桑桓。
桑家人并不知道桑桓的内心经历过什么,在他们看来,桑桓会突然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冰冷少年突然丧心病狂魔性大发,必然是阴女的错。
连死了都是个孽障,已经完完全全印证了桑家长久以来的戒律——绝不能留阴女活在这世上。
——她终于被爹爹亲手溺死在水中,因为这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叔公。
原来他们两个人的命运从千年前就交织在了一起,那时的自己竟然还一度以为一切都事不关己。浑浑噩噩的顾自当她单纯的水鬼,全然不知未来的命运。
——这样也算缘分吗?这是怎么样一种缘分呢?
桑宁也不过是色厉内荏,想到这里心里已经是黯然,却没想到桑正信在这个时候伸手来摸了摸她的头——以前他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举动,但那时只让桑宁觉得恶寒。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桑宁竟然觉得他真的只是单纯的在安慰她,没有任何企图,只是当了她短短一瞬间的亲人……
她真的已经被洗脑了吗……?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桑宁努力把话题拉回来,干脆站起身来面对他,端正好自己的思想绝不要再被那些情绪感染——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跟桑正信之间还是痛痛快快亮个结果的好。
桑正信的手还轻抚着她耳边的头发,悠悠笑着漫不经心的回答:“为了培养感情减少排斥呀。”
这个答案有些超出理解之外,倒不是桑宁有什么期待,可是他这样温柔的目光,毫无芥蒂毫无距离的碰触,却在跟她说……?
桑正信看着她怔愣的表情微笑,补充说:“我一直都在这么做啊,试着当你的好叔叔,跟你培养好感情。这样吞噬掉你的魂魄时才会顺利的相融,毕竟我们虽然有血缘关系却没什么感情基础,有爱的家人才会心甘情愿的付出不是吗?”
他的手指已经转到她的脸颊,依然是那么轻柔,寒冷的感觉却再次回来了。
桑宁愣愣的看着他,好像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人——他怎么会笑得这么温柔的……说着这种话?又为什么要对她说这种话?
“你……告诉我这个,没关系吗?就不怕我心生防备,坏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安排?”
“当然不。”桑正信的温柔好似一成不变,只是这样看着,几乎要让人以为这感情是真的了——“你知道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吗?我也很有兴趣研究一下人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但你不觉得被关了这么久,你对我也不像以前那么戒备了吗?”
——五雷轰顶是个什么感觉?
被他这样一说,桑宁才发觉——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非但不害怕他,还在等着期盼着他来?啊啊这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如果是的话她的对象也该是复眼婴灵而不是桑正信啊!!
明明就是因为跟复眼婴灵单独呆在一起气氛太恐怖!桑正信来了起码有个会说人话的!明明只是这样!!
可是不管怎么样都改变不了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对桑正信放下了心理防线这件事啊!
——意识到这件事桑宁满眼惊悚着整个人都僵硬石化了。
桑正信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真的连脸都僵了呐~~
桑宁这丫头,其实挺好玩的。
桑宁僵了半天,桑正信就耐心等着看了半天,直到她的脑袋慢慢运转,处理掉刚刚收集的消息——
“——所以,你从确认了我有阴女的力量之后就开始对我好,就为了用我的魂魄给你当堕魔的基石,还特么跟我培养感情,指望给我培养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