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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以为宣漓近日渐盛的风头已经昭示着其将成为太女的候选之一时,水菩提又是一纸诏书,浇熄了所有传言。
即日起,边境雁城更名为安宣城,赐其为安宣公主属地,公主完婚后即刻前往属地赴任。
此诏书一出,朝堂上下皆是一片唏嘘,水月国谁人不知,这边陲雁城根本就是块不毛之地,这哪是算是赏赐,分明就是变相流放呢!
但即便是事态多变,宣漓和牧宁远的大婚,仍是比任何皇子皇女都要隆重许多。
婚礼当日,火岚国的皇帝送来了十里绵帛,光马车就装满了整整十辆;金羌国的国师则送来了一座与真人等高的送子观音,立像由上等的羊脂白玉雕刻,线条流畅,可谓是巧琢天工。
连相对低调的土灵国,都派使者为宣漓送来了价值不斐的礼物,相较之下,反倒是木刹国和水月国略显小气了。
宣漓之前嫁于殇夜纶是,是经历过一次古代婚礼的,虽然这次她和牧宁远的大婚要繁琐许多,但毕竟不似刚来之时那般不知所措了。
倒是水叶廷得知宣漓即将远去的消息后,忍不住当众痛哭流涕,丢人的很。
穿着一层又一层的奢华嫁衣,宣漓又开始神游起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爱恋过程甚是可笑,自己的原配是殇夜纶,chū_yè却被夏斯奕夺了去,第一下定决心要和对方在一起好好过日子的是芈小呆,然而生活上交流最多的却是花尘琰。
结果兜兜转转了一圈,自己再嫁,居然这一二三四个都不是,而是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冰山面瘫牧宁远。
这到底是什么节奏啊?
难道说自己这辈子,注定要这般生活靡乱、一女多男了吗?
话说回来。自从那日水菩提赐婚、直至宣漓真正结婚的这段日子里,宣漓一直都没有再见过自己的准驸马——牧宁远,由此,宣漓更加确定,这个不惜担下白日宣淫坏名声的男人,决不是因为喜欢上了自己才会要求入赘的。
至于缘由,宣漓一定会弄清楚的。
待到洞房花烛夜、宣漓得以摆脱礼数、暂时重获自由的时候,她已经被那些老嬷嬷们折腾的几近脱力。
“公主,这凤冠太重了,我帮您取下来吧。”
不等宣漓同意。这牧宁远已经靠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丝毫没有扯痛宣漓的头发。
“公主受累了。要不这霞帔我也帮您取下,然后帮您揉揉肩背。”
这牧宁远恭敬的像是一位仆役,而非宣漓新上任的夫郎,但这次,宣漓却坚定地拒绝了。
如此出尘俊美之人。在自己身边又要脱衣又要按摩的,等会若是擦枪走火了,这夫妻之名可就坐实了。
宣漓没有忘记,这牧宁远根本就不可能喜欢自己,而自己之所以同意结婚,也不过是为了离开皇宫的权宜之计而已。
正当宣漓准备和牧宁远表明态度、约法三章之时。只见宁远直接越过此时正坐在床上的宣漓,他抱起了一床薄被,主动要求晚上去一旁的软塌歇息。
宣漓忍不住连抽嘴角。自己不想和对方发生关系是一回事,直接被人如此忽视是另外一回事,是自己不够诱人,还是这宁远兄台是柳下惠转世啊?
但宣漓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瞬间释然后。便开始认真和宁远攀谈起来:
“宁远,我们如今也算是共进退了。我也不想瞒着你,我承认,我之所以同意和你共结连理,只不过是为了出阁之后可以以安宣城城主的身份离开这里;我看你恐怕也是揣着其他心思,不如你把你的想法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互惠互利,不然,我这个闲散公主,怕是要叫你之前打的如此算盘失败了。”
“公主想多了,我也只是想借机脱离皇室而已,早些年,我为了皇兄做尽了不该做之事,到最后,所有的至亲都因我而死,我现在,只是想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而已。
至于夫妻之事,宁远暂时不做他想,公主若是有了其他意中人,等到了雁城,我自是不会干涉于你,但请公主放心,宁远也不会做出什么有辱公主名节之事。”
牧宁远算是给了宣漓一个承诺。
之后,宣漓和宁远分睡两床,吹熄了烛火的屋子里,有些安静的可怕。
“公主,睡了吗?”宁远小声试探。
“没有。”
“公主,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但说无妨。”反正现在宣漓也睡不着。
“若是公主有朝一日,发现自己身边最信赖之人有事情对你选择了隐瞒,你会生气吗?”宁远问道。
“那有什么好生气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伤害于我,就没有关系。”
宣漓很是坦然,她不也一直瞒着大家——自己早已不是本尊,而是个非科学存在的天外游魂吗?
“那若是我在到达雁城之后,希望和公主私下和离,然后还己自由之身,您会同意吗?”
“会同意吧。”宣漓有些犹豫。
这明明是自己希望的最好结局,可是当宁远提出来后,自己又觉得心中一阵失落。难道自己最近太顺风顺水,人也变得贪心起来了吗?
……
之后的几日,宣漓和宁远一直在人前过着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但私下里,却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三日后,宣漓终于盼来了她出宫的日子。
这一天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日夜盼望的,她仿佛一只重回天际的鸟儿,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