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纸笔就拿过来了,柳文景强撑着坐起,在把藏放财产的地方一一写明,让两女各自收好后,他又痛了起来,不由曲着双膝额头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
在珠儿忙乱时,大张氏惊慌地叫了几声,眼见柳文景已疼得没有精力注意自己,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她在退出房间时,来到自己的厢房时,正好遇到了那个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的妇人,她心中有事,便匆匆瞟了一眼,急步走向自己的厢房。
还没有入内,她的妹妹便迎了出来,不止是妹妹,那个大步向她走来,含着笑一双桃花眼中情意如海的俊俏谢郎,也一左一右牵着一双儿女迎了上来。
大张氏得意洋洋地走了过去,在众人看来的目光中,她昂着头晃了晃手中的纸帛,得意地说道:“呶,都在这里了。”
她的声音一落,那少女高兴地轻叫道:“姐,姐夫终于说了?”与此同时,那胡子大汉也高兴地说道:“咦,姓柳的真地说出来了?”
大张氏还是很警惕的,她察觉到那个遮得严实的妇人和她身边的那些男人们似乎停顿了一下,便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进房去说。”
目送着那妇人入了房,那遮得严实的妇人喃喃自语道:“姓柳的?”
这可不是后世,这个时代人口远不如后世的多,同种姓氏之间,也远不像后世那样彼此没有半点勾挂,而是基本追索下去,都能找到点关系。
那遮得严实的妇人寻思了一会,又继续提步,就在她眼看要走出酒楼里,却又停了步。
看到她停步,戴着斗笠的霍焉不由问道:“公主,怎么啦?”
“我这心里有点不安。”柳婧蹙起眉峰片刻,转过身来。“柳这个姓并不常见,我还是去问问。”
说罢,她回头就走。
见她回头,几个护卫也没有阻拦,一行人大步走回了百数步后,柳婧看着那紧闭的厢房,突然心神一动,于是笑道:“看她们刚才那样子,应该是做了得意事,走。咱们去听一听她们在说什么。”
柳婧的意思是要听壁角了。对于这个。几个男人比她更有经验,于是,几人东拐西拐,不一会。便来到一个破旧的柴房里。
从这里走过去,恰好来到了那厢房后,几人过来时,厢房中正在说得热闹,“姐!姐!你看到没有,姐夫在长沙郡还有几个绸缎庄呢,啊啊,没有那‘月映’绸缎庄是姐夫的财产!太好了太好了,姐姐。便是凭着这些绸缎庄,你和谢哥哥以后也可以过得很富贵的日子了!”
“这算什么?”房中,那少妇大张氏满不在乎地说道:“等我把他送给他那些所谓朋友的仪程全部要回来,我后半辈子的日子,那是要什么有什么!”只是刚得意地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添了份怨毒,“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多财产!不行,那个贱人不过一婢妾,凭什么得到四份之一的财产?”她转过头去,声音放缓,语气也娇柔了些,“谢郎,等我这夫婿一死,你立马派人杀了那贱人,姓柳的所有财产都是我的,凭什么分给他人?”
房中,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温柔声音,“一切都听阿绣的。”
大张氏满意的一知,仿佛是看到妹妹好不羡慕的眼神,她傲慢地说道:“等把那贱人的财产拿到手,妹妹,我把她那一份给你三分之一做嫁妆。”
小张氏惊喜地叫道:“真的?”她颠颠地向着大张氏欢呼道:“姐姐,你对我真好!”
……
听到这里,刑秀转过头来,朝着柳婧张了张嘴,无声地说道:“原来这伙人是准备谋财害命。”
里面的人议论得欢,柳婧又听了一会后,见他们翻来覆去就是幻想着以后风光得意的日子,便提步退了下来。
走出柴房,柳婧转向众护卫笑道:“这个张氏可真是了得,枕畔睡了多年的丈夫,都耍得团团转,不但生的孩子没一个是他的,连他的爱妾都想害就害!”
张景淡淡回道:“世间有良善之人,自也是狠毒之人,这种毒妇我以前也遇到过,不算为奇。”
柳婧轻叹道:“我只是觉得,她那丈夫挺冤的,你听听她们念的那些契据,那可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产业不小啊。可惜,他这拼命拼出来的产业,他不但自己享受不到,便是真心对他的婢妾,也享用不了。”
说到这里,柳婧挑了挑眉,说道:“各位,我们既然碰上了这场热闹,要不,也去凑一凑?”
刑秀笑道:“你想怎么凑?”
柳婧笑道:“咱们去见见那个姓柳的男子,怎么样?”
众人自是无不遵从。
……
与此同时,大张氏也与众人商量结束,只见她再次装扮了一轮,端着一个木托盘,盘上盛着一碗人参汤,便扭着细腰,风姿绰约地出现在她夫婿的厢房外。
再次叩叩叩几声,引得那婢妾阿珠开了门后,大张氏伸头朝里面瞅了瞅,轻声问道:“夫君如今还痛不?”
“缓些了。”阿珠拭着泪,低声说道:“他昨晚痛了一晚,一直没有睡过,现在正在打眈。”言下之意,是让大张氏不要打扰他了。
向来不怎么喜欢进这个房的大张氏,这次却像没有听到似的,她挤开阿珠走了进去,一边扭着腰,她一边轻声说道:“这是我专门为文景熬的人参汤,我想看他喝了再走。”
她把汤朝着几上一放,还装模作样拭起泪来。
虽不了解主母这次为何如此坚持,怯弱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