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太医。”朱孝宁没想到她竟看呆了,连忙让他起身,尴尬地笑着,以掩饰自己的走神,继而转身朝卓嘉冲夫妇道,“卓将军,我有些事要请教卓太医,你们二位不必作陪。”

卓嘉冲晓得她是在赶他们了,带着卓夫人便退下了。

“公主殿下怎么亲自上门?若要见微臣,派人通传一声即可。”卓嘉辞声音温和,领着朱孝宁往自己的丹心院而去。

“嘉辞哥哥,此刻别无旁人,你不必这么生分的。”

“公主,君臣有别。”卓嘉辞说着,微微侧头看了看她的两位婢女。

朱孝宁暗暗苦恼,不过他既然介意,她便不为难他了,点点头。

“公主找微臣,所为何事?”

“最近皇爷爷给孝旻又挑了一位老师,他本来只是身子弱,可最近我看着似乎难以承受。不知道卓太医有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子?”

卓嘉辞犹豫了一瞬,才道:“公主,微臣一直觉得很奇怪,只是因为不确定所以从未与人提过。”

“什么?”

“皇长孙虽然早产,但是演化成如今这番模样,病因并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但是自他出生后便有专人照顾,就连御用太医也有两位,先前是院使大人和谭太医,后来谭太医告老还乡,才换了微臣,不过院使大人是一直看着皇长孙的。皇长孙的病更像是长年累月积下来的,可是我们一直给他用药,按理说即使治标不治本,也不会令他加重。”

“你是怀疑不是方子的问题,而是其他有我们没想到的地方被人钻了漏洞?”

“微臣不确定,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可是方子是我和院使大人共同商定的,所谓的药引也是我和院使大人无可奈何之下才想要取的,实际上可有可无。最重要的是,皇长孙所有的药都是我和院使大人为了皇长孙亲自培植,种药陪护的都是可以放心的人,就连晒药也是我和院使大人亲自动手。”

“难道是煎药之时出了问题?”

“非也,我和院使大人也曾怀疑是有人趁煎药时做了手脚,因此我和院使大人曾经轮流着给皇长孙煎了一年的药。可是那段时间,皇长孙的病未愈反而加重了。”

朱孝宁听完他的话,紧紧拧了秀眉,恰好看到卓嘉辞院中一片药田,因为他的照料,即使是冬日,药田中仍有几样药草生机勃勃地冒着绿意:“这便是你说的药田了?”

“是,我和院使大人各自种一片,待得用药时,都是挑双方药田里最好的。”

“嗯。”朱孝宁应着,突然低下了身子,左手手指捏起几粒白色的粉末,“这是什么?”

卓嘉辞诧异蹲下,一看,脸色顿时白了,随即扬声怒道:“谁动了我的药田?”

“是药田有问题?”朱孝宁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两个药僮,垂着头,身子直哆嗦,可是半句话未说。

“你们两个?到底是谁?还是两个人都有份?”卓嘉辞发现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无用功,竟然是因为身边的人在搞鬼,而身边的人在他种药时就做了手脚,可是他从未怀疑过他们,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失败。从未发怒过的卓嘉辞,此刻气得满面通红,双手捏拳,青筋暴起。

朱孝宁也敛了神情,盯着对面的两个人,许是没料到她会来,更没料到她竟会去看药田, 而动手脚的人大概是来不及做完,她便进来了,以至于留了破绽在外。

卓嘉辞见朱孝宁面色微白,眼中尽是凌厉之气,知道她也是动了气的,但是因为这两个是他的人,才放手让他自己教训,越发气愤,上前就攥住了一个药僮的衣领:“是你?还是你们两个人?”

“不是,不是我……”药僮从未见过他发怒的样子,吓得结结巴巴起来。

“太医,是我,你不必怪他。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是迫不得已,不求公主恕罪,但求放过我的家人……”另一个药僮突然跪下,说了这么一番话。他话说完,朱孝宁正欲问背后主使,他嘴角却流下了浓黑的血液,倒在地上,手脚痉挛几下便死了,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朱孝宁没想到最后结果竟然是这样,捂着口鼻,分外难受。

卓嘉辞也没料到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人何时竟被他人收买了,最后还自杀谢罪。

朱孝宁想了想,缓缓道:“卓太医,尽管你有识人不清之罪,但是你是皇长孙的御用太医,也一直兢兢业业,此事不便宣扬,否则皇爷爷盛怒之下换了你,我们更是得不偿失。不如先将此事瞒下,待得查清幕后主使,我们再上报。而如今,既然已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还请卓太医尽心尽力,医治皇长孙的病。”

“是。”卓嘉辞目送她离去,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可是心头仍有一大石块压着,令他呼吸困难,“小唐,等到晚间,你悄悄地将小夏的事情处理一下,不可为外人知道。”

“是。”

“还有小夏家里,暂且瞒着,你送些银钱过去,就说我派他外出采药了,明白了没有?”

“是。”

卓嘉辞处理了这些事情,又进屋待了一阵,才急急出门,往院使大人府上去。

朱孝宁回到太子府时,朱孝旻正在休憩,疲态比前几日更甚,一旁的婢仆则端来了药。

“住手!”

端药的婢仆正将药碗递过去,朱孝旻被她大声一吼就停住了动作,结果药碗无人承接便落在了地上,摔碎了。

“姐姐,你怎么了?”朱孝旻瞧她面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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