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朱孝旻见她面上、胸前尽是鲜血,一声嘶吼奔上前来,再看两个受伤的黑衣人还倒在道上,朝黄识使了个眼色,黄识便指挥着卫兵将二人拿住了。

“公主受了伤,快叫军医!”朱孝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能受伤,张拓奕自责万分,双目通红,吼道。

“快叫军医!”彦王恰好赶来,朝身后喝道。

张拓奕抱着朱孝宁迅速回了帐子,军医来得很快。

匕首扎偏,在胸口上方两寸,加之力道不很重,只扎进一寸左右,并未入心脏,也无危及生命。但是以他的手法,给士兵们治伤还好,碰上这娇滴滴、细皮嫩肉的公主,却生怕留下疤痕,反惹上头怪罪,给她止了血之后便不敢动手。

军医站在帐外不肯动,彦王也同意他的说法,只是这一时半刻也请不到太医。

张拓奕急得想掐死他,不过想想军医的话也对,思忖半刻,吼道:“嘉冲,你弟弟不是在城外吗?

“是。”卓嘉冲应道。

“快去找卓太医!快!”张拓奕推搡着邱翎。

朱孝旻也想起医术高明的卓嘉辞来,忙让人去请,邱翎早被张拓奕推着上了马往外去了。

卓嘉辞听闻公主受伤,快马加鞭赶了过来,同来的还有太医院院使罗大人和一位女大夫。

有两位太医在,朱孝宁的伤便不是问题了。

朱孝宁醒来时,正是夜半无人时,脑袋昏沉,手脚沉重,口舌干燥,干得她一阵阵咳嗽。

“姐姐!”朱孝旻一直守在外间,听得内里的声音,也顾不上忌讳,就奔了进来,“姐姐,如何?”

婢女见朱孝宁一直在干咳,忙端了白水来。

朱孝宁喝了一盏的白水,经婢女抚背缓息才渐渐平静下来。

“姐姐……”朱孝旻看她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却因为刚发了高热艳红如火,心疼得难以自抑。

“孝旻,别担心,我没事的。”朱孝宁靠在床上,声音虚弱,神色却颇欣慰。

“姐姐,你是不是早知道有人图谋不轨?”朱孝宁没有要继续休息的意思,反而似是有话要说,朱孝旻便将心中压了两天的疑惑问了出来,“你那件靛青色的骑装……“

朱孝宁缓缓摇头:“不是知道,只是猜测,没想到竟真的有人要加害于你。”

“姐姐替我挡了灾祸,孝旻心里真是万分难过。”

“歹人可捉住了?”

“本来抓了两个,但是黄大人一时疏忽,居然让他们自尽了。”

“又自尽了……”朱孝宁想起卓嘉辞的那个药童,无奈摇头。

“虽然自尽了,但是想也知道定是四叔指使的。那靛青色骑装可不就是四叔送的,却没想到姐姐穿了一件一样的,他那些饭桶还认错了人。”

朱孝宁拧着眉拢了拢胳膊,胸前还有点疼,轻轻吸了口气,缓缓道:“张将军跟你说了什么?”

“张将军说那四人发难前曾辨认过姐姐的衣裳,看见是靛青色骑装才上的。”

朱孝宁点点头,忽觉腹中饥饿,便吩咐婢女去小厨房煮粥,见她离开,才道:“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

张拓奕也算聪明,只说事实,不做猜测。

“那你就凭这靛青色骑装认定是四叔干的?”

“不然呢?”

朱孝宁看着他稚嫩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闭了眼:“孝旻,你的眼界还是太狭隘了。”

“姐姐……”朱孝旻听此,抿了抿唇,略有些不服气。但是朱孝宁提点了这一句话之后便沉默不言,他暗暗收了收袖子里的拳头,仔细地想了想张拓奕的话,忽而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姐姐,这事不是四叔干的?”一半确定,一半疑惑。

朱孝宁睁开眼睛,定定地看向他:“为何?”

“这是有人在陷害四叔,若是我在围场受了伤,大家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四叔。四叔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干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嗯。”朱孝宁这才赞赏地点了点头,“只是不知这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朱孝旻却还沉浸在适才的猜想里,脑袋里各种念头转过,突然做恍然大悟状:“难怪皇爷爷没有质问四叔,只是责怪他没有保护好姐姐,反倒听了些风言风语,将张将军关到牢里去了。”

“什么?”朱孝宁恰觉得有些累,困意上头,正想找个舒适的位置靠着,听闻此话震惊得瞪大了眼,坐直了身子,一下子便醒了。

“姐姐出事后,皇爷爷便传了张将军入宫问话,黄大人也一起去的。”朱孝旻提到黄识似乎有些尴尬,声音渐低,“老师说这事可能是四叔指使的,皇爷爷气急,说他挑拨皇家关系。张将军帮老师说了句话,结果皇爷爷把他们一起下到牢里去了。”

“你,你怎么不早说?”朱孝宁气得差点没喘上气儿来,恨恨地拍床板。

“方大人说皇爷爷在气头上,才会这般,等皇爷爷气消了,张将军和黄大人就会被放出来了。”

“你也真是天真,皇爷爷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对亲人他极其护短且不讲理。黄大人偏偏触了逆鳞,下狱也是自找的,可怜张将军却被连累了。”朱孝宁无奈扶额,“还有方大人,他那话是为了安慰你,怕你乱了分寸,你却天真地以为皇爷爷真会平白无故地放他们出来?”

“姐姐……我……”朱孝旻被朱孝宁训得说不出话来。

“罢了,我知道你接触得少,不知道这许多人情世故,慢慢来便好了。”朱孝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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